国政(2 / 2)

昆岗玉 几微 1131 字 2020-12-31

脚步凌乱,贾后半趴在地,手捂紧腹,急痛不散,那里空荡荡的,像失去了什么。欲念化成血泪淌出,她无比地痛恨,只想毁天灭地。

铜漏滴水,声声清脆。院中槐树一叶不剩,光秃秃地枯槁枝,看着更冷了。张华拨碳火,暖烘涌起,他拿火棍就地一敲,敲得火星乱溅,瞧陆机还是拿笔悬着,眼直直盯虚空,呆愣样纹丝没改。

“愣了一刻了,手不僵吗?”张华搂件裘袍去,披他肩上,夺了下笔,“你还没太好,午后阴寒,先回去吧。”

“旷职要罚俸,在下不敢,”陆机仓皇拿笔,像瞌睡被叫醒似的,霎时端正得很,“田令也还没写完。”

“罚你一跪,倒上了心,”张华看他诚惶诚恐样好笑,把自己凭几也拿去,“没别人,你倚着写,舒服些。”

张华手推,陆机只好倚上,心口闷痛不已,倚得倾身。跟孙秀的那些话挥散不去,窒闷和杀意浓浓萦绕。他隐约觉得,说过的会悉数做到,包括背叛司马颖。

孙秀疯狂,挑动的局太大,权势失衡,天翻地覆也不可知,料不到有怎样的祸事。那个人眼里恨得赤红,就像是他誓要扬起的血光。

还有张华,如此阴谋,是妥妥地与他为敌,越多的关爱和期望,就越感愧疚。挨身的衣和凭几,一阵暖适,但又像生刺般,搁得难受得很。

张华没看出他心思,只见他倚着慵懒,神情悠悠忽忽,身姿秀逸如游云,手又顿住了,就敲上他案:“心不在焉,小儿女相思样,莫非传言是真,恨成都王不在京?”

陆机这下醒神,再不敢愣,急着撇清:“哦,听漏声想赋文,挈金壶,藏幽水,度昼夜乎一箭,顺高卑而为级,左太冲三都赋成,鸿采令心痒难止。”

“顺高卑为级,你清楚呀,”张华怒地拍案,把陆机吓一怂,“士衡,不值得依附诸王,你述中原灾荒,向裴逸民提占田制,正中时弊,可匡救万民,何必屈居诸王下,无谓地争权呢。”

陆机怂怂的,想到张华此时拉他到身边,大概是知道了他跟司马颖的事,辩也辩不过,就转移说田令:“占田只是制约贵胄,要使府库丰足,到底需得兴农,一人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饥者。可使州郡兵,非要任者,屯田佃作;典农育牛,分配郡县,招流民屯垦;水陂湖堰,招无田者修缮,又能得良田不少,分于贫苦。”

张华见纸上写了一半的,又赞叹又恼火:“言之有理,成都王在邺城屯田,这些兴农之举,你向他奏过一遍吧。”

陆机无话可说,老实点头。张华见他缩在案角,弱弱地无辜,也不好再说什么,国事为大,他苦笑声:“是可推行,但得制约诸王,招流民兴屯垦,只能郡县着手,税赋运京中,头牛征米三百斛,田七十亩税绢三匹,若隐匿,则量罪。”

“你魂不守舍,那去邺城,看成都王隐匿了多少,回来写表奏呈我,”张华又敲案,把陆机拉出角落,“兴屯田利弊,也一并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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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慢呀,不更又不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