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一计,是为保命,手书同样,如果我轻易地交,还怎么活?”且跟司马玮耍赖。
“这不让你活着吗,”司马玮点他绑着的手,“本来说要杀你,简单好办,章度又说揍你顿便奏效,看来还没揍够。”
“那我是怕,你们要手书何用,明说,不定比威逼有效。”陆机移开了手。
司马颖跑去接过,怕他当真被揍:“我等的麻烦,你也清楚,又要被赶出京,手书上有句话,可勘大用,你不是要挑事吗,眼前人帮你挑。”
“我挑事,为自己,殿下挑事,并非为我,那何必交。”陆机眼中是不服。
“你还真是直白,”司马颖把他手一扯,又是前扑时半接住,“就没想到,一举两得,能共赢吗?”
“那话也是杨骏真言,戒告后来者,皇后野心,志在大位,将专恣朝权,不可不防,”司马颖将陆机扶正,“是他真心想复仇,不是你逼他写的吧。”
“要用来拉下汝南王和卫瓘,不想再被两人排挤。”司马玮愤言。
“张华已倒向皇后,你跟随他,这书迟早要献,不如乘这时机,于你我皆有用。”司马颖诱惑声。
陆机乘他松手,一步走开,这语气他讨厌,勾起他不堪回忆。司马颖冠服煌煌,有帝室的精致和雍容,但又是副嬉皮,挑逗,浑不在意神情,貌美神昏,名副其实,但陆机知这声气的另一面,尽是暗地里的狡诈算计。
“殿下既能利诱,何必威逼,”陆机想要报复,先报眼下的,“可以交出,但有条件,我形同囚徒,冠缨衣服,须先还我。”
司马颖挥手,侍从速速递上。
“净面戴冠,穿衣束带,”陆机举绑着的手,“本为朝臣,不容有辱。”
司马玮挥手,仆婢侍从一溜烟上。
“不劳你们,殿下亲自动手,怎么拆脱,就怎么穿戴上。”朝司马颖说。于是司马颖在仆从惊大的众目下,勉为其难拿梳端盆,捧衣捧冠,窃窃声解嘲:“不就伺候人,也不是没干过。”
陆机冷冷不领情:“还有,殿下说揍我,尚未跪地赔罪。”
司马颖咬牙横心,果断一跪,心里不停解嘲:“也不是没跪过。”
陆机才让他收拾。司马玮本满心感激的,但看到司马颖擦出了陆机面容,怒吼一声:“原来你没揍他啊,难怪百般不交?”
真是丢脸丢透,司马颖头埋下去。但司马玮没上前了,他看到了陆机乱发后的眸光,坚冷异常,阴寒渗人。
石崇在厕旁等贾谧,贾谧下裳半开,见鬼似的逃出来,石崇慢声戏他:“我如厕地,如何?”
“让人溺不敢出。”贾谧整衣小声,缩着腰,眼看内急没除。
“那是出,还是未出?”石崇悠然笑,身后婢子跟着掩嘴笑成一片。
“还有其他地吗?”贾谧一手捂腰,一手连摆,“侍中之富奢,在下领教,不敢消受,不敢消受。”
“一侧便不适,我的经营,你可未必能入门道。”石崇傲然下楼。
贾谧急了,满头地汗。婢子叮铃笑,香氛浓浓从帘后透,他想要不回头将就,可方才实在惊魂:刚褪下袴,十几个婢子冒头,丽服藻饰的,围他一圈,捧着甲煎粉、沉香汁,齐齐拜见,温言细语道,候他溺完,给换新衣。
“不夺侍中经营,只求同道,同道。”不想再回去,贾谧跳起来喊。
石崇抬手指地,贾谧狼狈奔赴,他也算个豪贵,经此一役,看出了登峰造极和平平无奇的差距,是再也不敢轻易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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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撒花,如此惨淡真是小强,再接再厉,挑战挑战。
士衡不再受气包。最后的石崇厕所出自世说新语汰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