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厢选好了酒,便进来与蒋氏和谢婶子说话,看谢家小娇女也在,忙伸手要抱她。她逗着谢家小娇女道:“娇娇,叫姐姐。”
谢家小娇女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
召娘应着话,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转而问蒋氏道:“娘,看天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谢婶子要留客,道:“慌上,恁长的天。怕赶不上车,让你东来哥赶车送你们家去。”
蒋氏笑着拒道:“跟一片的一块儿来的,不好多留。叫人家等着。”
谢婶子看她们执意要走,也就不再多留,却是给她母女二人准备了大包小包的回礼。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金贵的,都是些花生核桃之类的干果。他们家坐着脚店生意,这些东西是不缺的。这也是知道召娘喜欢吃干果,每次都不老少地送。
为着这事儿,谢阿奶还说过怪话,好在他家每次来也不是空手来的,没觉得自己是上门打秋风的,也就随便她说嘴去。
再说,谢婶子也是个会做人的,为了跟亲妯娌作对比,经常夸蒋氏是个性子磊落大方不抠的。所以,蒋氏和康家的名声在这一带还算过得去。
他们这厢说妥当了,准备把东西放在谢家,去寺里望望风看陶柳氏她们逛得如何了。
谁知前脚出门,还没出集,陶柳氏等人就从山上下来了,个个都眉头舒展,很开怀的样子。不但陶柳氏一家子,还有肖赵庄的三人,准备随便逛逛就回家去呢。
陶柳氏看了蒋氏母女二人,笑着打趣了几句,得知他们也忙活完了,准备回家,便不打算再逛了,就到谢家脚店等着。
赵老汉的车已经来了,不过送人去寺里去了,得等一会儿才能下山。
几个人进了脚店,谢婶子单独给她们一行人用屏风隔出个稍私密的空间,让他们坐着喝甜水。
谢家这脚店,除了住宿,卖酒,还会卖些蜂蜜水,用来给女客或者喝酒上头的客人解酒。
陶柳氏笑哈哈地说着:“我们沾了他康婶子的光,也来你家讨杯水喝。”
蒋氏嗔怪了几句。
几个女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肖赵庄婆媳二人知道脚店,倒是没进过,如今坐进来,看收拾得赶紧利落,没丝毫乌烟瘴气的样子,不由得赞道:“住在佛菩萨脚下的,连做生意都是这等规矩人。”
召娘听了想笑,有种酒吧开在寺院门口,过路人赞叹这酒吧是卖素酒的。
谢家这店里看着赶紧利落不喧嚣,是因为不是上客的高峰期,也不是特别热闹的日子,生意有点平淡罢了。
再就是,肖赵庄婆婆这么话,想来也是对比过他们黄埠镇上许香那脚店,叫体统点乡下人看来是有那么点乌烟瘴气。许香脚店经营成那样子,也是没办法,没本钱起高楼扩大院子,往来客商也不多,也就卖酒卖吃食儿赚点,可不就使劲耍手段留客。
而谢家这脚店往来客商不少,卖酒卖吃食儿是一项收入,而住店才是正经大头。所以没必要把铺子经营得那么花哨,招来一帮子二流子,还容易吓走客人。
几个人闲聊着,就聊起在蒋氏前头那二位抽签的人。
那二位并不是母女,而是姨妈和外甥女的关系。
这二人抽了签,寻了章程解签,觉得不合心意,又让旁人解。
这旁人解的如何且不说,却叫一个有过龌龊的熟人看到他们来抽签算卦,当即就说起他们二人干过的糊涂事儿。
姨妈拿着外甥女求财,送给了一个财主做妾,还没行礼,这外甥女就同那财主苟且上了。坏了身子,财主却迟迟不接她入门,如今又有了身子,财主避而不见。她们可不就来求神问佛,来问问前路。
抽了个下签,心存疙瘩,十分焦虑。
而这熟人不但说了这些缘由,还骂这二位心思恶毒。说起来他们要攀附的这财主的原配嫡妻,还是这外甥女娘亲生前的闺蜜。看在这外甥女娘亲的面子上,对二人照拂一二,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恬不知耻地要凑上前,给这外甥女本该叫一声姨的财主原配嫡妻当姐妹。
原配嫡妻觉得恶心,又懒得弄死他们,怕脏了自己的手,就将二人送回了乡,还宣扬了一通二人的所作所为。
如今这二人的名声,可谓是烂大街了。
几个人说了这么一通闲话,赵老汉的车也下来了。
谢东来帮衬将装着两小坛子酒的背篓和一些干果装上赵老汉的牛车上,谢婶子又嘱咐了蒋氏和召娘一番,这才目送他们离开。
路上,召娘不好和蒋氏说谢家的事儿,就听陶柳氏等人在寺庙门口听来的八卦,还真有不少奇葩极品做派的新闻。更多的神仙显灵的事迹。
召娘有些犯困,抱着蒋氏的胳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情绪不高地听着他们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