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渐渐沉下心来,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咕唧作响。
带着玉坠回到栖凤院,玄徵迅速给自己下了碗面以此充饥。
随后又翻出那两张写得满荡荡的信笺研究起来。
按照彧瑚的说法试了两次,他发现神农氏的法术确实如前者当年所说,会对非灵物产生一定的反噬作用。
而在他身上最明显的一点,既为容易迅速地感到乏力。
明明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燃火,待他将灵力汇聚掌心再运气,火苗仅仅在掌心中留存不出半刻便熄灭了。
想要达到彧瑚那种境地,玄徵不敢想象需要花费多少灵力。
他正在院里练着,却听得院外传来内务司方师弟的声音。
“苏师兄!”
“方师弟,你……”玄徵后半句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方师弟手上抬着前不久刚被自己放回去的黑鸢。
这次黑鸢可是比自己放出去时还要惨得多。
脚上勾着的东西已经被方师弟取下来提在手里,背上背着两包不知名得物件。
再看方师弟略显吃力的表情,恐怕黑鸢腹部的暗格里还有别的重物。
有些尴尬地抬手蹭了蹭鼻尖,玄徵不好意思道:“这……有劳方师弟了。”
“苏、苏师兄……你这鸢养得,怎么还会自己往外跑再往回带东西的啊?”方师弟咬牙忍着黑鸢无比沉重的体重,把另一只手里的包裹交到玄徵手中。
不知该作何解释,玄徵只得尴尬地轻笑了两声,抬手接过黑鸢。
有了上回的经验,在接过黑鸢前玄徵就试着将灵力汇聚至黑鸢即将落脚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看着稳入泰山般站在自己手上的黑鸢,玄徵反倒觉得它似乎没有自己将它既往有熊的东西那么重。
待方师弟一走,玄徵便将黑鸢放到石桌上。
视线在黑鸢背部和方才从方师弟手中接过的包裹之间游移片刻,他最终决定先帮黑鸢“松绑”。
他打开两包油纸包裹,一件里面躺着五块晶莹剔透的糕,另一件里头则放了三块以桑叶间隔的……白色团子。
两样都是他没见过的吃食,玄徵看着这两件点心,心底涌起一阵欣喜。
再折回头去看另外那个相对较大的包裹,玄徵费了好大劲才把包裹上系了将近十道的绳子给拆下来。
里面的东西却叫他一头雾水。
黑刺团?
彧瑚怎么寄这种东西给自己?
心想或许黑鸢肚子里还有东西,不明所以的玄徵只得按捺住满心的好奇与不解,将刺团一事先放到一边,伸手打开了黑鸢腹部的暗格。
不出自己所料,暗格里又是一个包裹。
先将包裹取出,依照惯例,玄徵又在暗格中摸索片刻。
再次触碰到一张薄薄的纸张。
取出来一看才知道,这几样全是彧瑚在广州城买的稀罕玩意。
两件糕点一件名为马蹄糕,另一件则被称为粉果。
至于黑鸢肚子里的,是被当地人成为“龙眼干”的干果。
看见“龙眼”二字,玄徵拿起一颗所谓的龙眼干打量片刻,随即摇头。
彧瑚的眼睛比这好看多了,可不长这样。
信笺最后留了行小字。
“那包黑刺团被他们称作刺海螺,鲜得很,说是养在水里便能活上个两三年。帮我养在你那莲花池里,将来有空,我便来找你。”
看着最后五个字玄徵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却也有些吃味。
来找自己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想吃这些所谓的刺海螺。
稍显不乐意地盯着那堆黑刺团看了片刻,玄徵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它们一股脑全给倒入莲花池里。
池里的鲤鱼妖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给吓了一跳。
“仙、仙仙长!”鲤鱼妖仓皇地浮上水面,以此躲避这些浑身长满了剑刺的怪东西,“您这是打算扎死我啊。”
若非它此刻开口,玄徵都快忘了自己这池里还有条会说话的鲤鱼妖。
不好意思地抬手蹭了蹭鼻尖,玄徵给它赔了个不是,又找来一根长竹竿把已经沉底的刺团给统一拨至角落。
鲤鱼妖这才安心地悠悠沉入池底。
待他将彧瑚送来的两件糕点吃完、保存好信笺与那包龙眼干,一夜未眠加上情绪的大起大落所带来的疲惫感顿时油然而生。
左右今日也无甚紧急要事需要他处理,玄徵早早地便回到卧房打算入睡。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脚步声。
似是怕吵醒自己般,来者的步伐极轻,却又异常迅速。
玄徵在心里暗嘲自己痴心妄想。
没有自己去接应,彧瑚怎么可能穿得过护山大阵。
就在下一刻,他感觉到放在枕边的玉坠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正准备伸手拿过玉坠来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牢牢绑在了床榻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玄徵睡意全无。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屋门,竟然见到了那个叫自己朝思暮想,成天挂在心尖上的人。
不可置信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青年,刚睡醒的玄徵声音沙哑,有些失真地轻声问道:
“彧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