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第三十章,赐婚圣旨

景安帝的情绪古井无波,语气毫无波澜,“李二小姐能如此想也是德妃的福泽,德妃静养的这段时日就先辛苦你了,待德妃康复后,朕便下旨赐婚于你和宣王,君无戏言。”

李知歆盼了好久,终于盼来了景安帝的这句话。

若是以往,李知歆定能高兴而兴奋得夜不能寐,而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景安帝的允诺。

李知歆并未表现出任何喜色,相反,李知歆佯装病重的样子,重重地咳嗽起来,有些为难的断断续续道,“陛下……但是……”

话还没说完,李知歆又咳嗽几下。

待她不再咳嗽了,景安帝低声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近来臣女染了风寒。”李知歆一脸忧虑的模样,“臣女的小命渺不足道,只是,倘若臣女的病气过给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因而变得更加危急,便是臣女的罪过了。”

景安帝面无表情,“既如此,李二小姐还是快些回去静养才好,朕相信德妃也会安然无恙。”

得了景安帝的话,李知歆瞬间如蒙大赦,慌忙行了一礼,疾步离去。

李知歆心里还在打着小九九,虽然方才没有进德妃的寝殿,但回去定要先更衣,将这身衣裳拿去烧掉,免得她也被染上了病气,不出一月也跟着一命呜呼。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婚旨一直迟迟未下,今她反而还有回绝的余地,若是婚旨已经下了,今日她必定在劫难逃,还没嫁给宣王,命就已先搭进去了。

其实她图的并不是宣王这个人,而是宣王的身份,日后宣王若是早早就病逝了,她也能得个宣王妃的称号。

李知歆离去后,景安帝的嘴角划过一抹笑,挥退了其他人,独留王公公在外面候着,然后步入德妃的寝殿内室。

德妃缓缓起身。

景安帝忙近前,“想坐会儿吗?”

见他欲靠近自己,德妃拒道,“陛下,还是让其他人来吧,陛下龙体为重,应即刻回乾坤殿才是,若是臣妾将病传染给了陛下,臣妾万死也难辞其咎。”

“你定会没事的。”景安帝抿唇,置若未闻,依旧近前扶着她坐好,在她的背后垫了个靠垫。

德妃顿感无力,眸色湿润,“陛下,郏太医方才说了,一旦染上这种怪病,活不过一个月。”

“德妃,朕知道分寸。”景安帝语气温和,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德妃心里烦闷,眉梢带着燥意,别过头去。

景安帝道,“你看错了人。”

德妃知道他意指什么,方才外面的对话,德妃听得一清二楚,故而德妃对李知歆大失所望。

这些时日,李知歆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刚才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走人罢了。

之前自己还夸李知歆温柔体贴,对李知歆赞誉有加,今日自己真正遇上危难的时候,李知歆却逃之夭夭。

如今听见景安帝如此一说,德妃登时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景安帝道,“德妃,李知歆愿或是不愿留下来照顾你,都在情理之中,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顿了下,景安帝微勾了下嘴角,继续道,“朕知道,前段时日你为难过舒南枝的小女,其实,舒浅钰不知道赏花宴有意给兆言和明辰选正妃,也不知道明辰要娶她,那日突然被你的人莫名奇妙的接来宫中,还被你刁难,只怕舒浅钰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德妃面色难看,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景安帝低声道,“朕知道,素来你并非不讲理之人,但那日你确实挺蛮不讲理的。”

德妃敛眸,依旧未搭言。

一时间,整个屋子内安静异常。

阴雨绵绵,暮色沉沉。

舒浅钰被王公公连夜接入宫中,径直往毓秀殿的方向而去。

在去的路上,舒浅钰曾问过王公公,陛下为何要突然传诏她入宫。

王公公说,“舒小姐,奴才也不知道,陛下没说,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舒浅钰被带去德妃的寝殿,景安帝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除了景安帝,郏太医和杜鹃嬷嬷也在,屋子内没有其他宫人。

人少得有些古怪,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反常。

舒浅钰见了礼。

面脸严肃的景安帝率先道,“今日申时左右,德妃忽然吐血,经太医诊断,断不出具体是何病症,太医们说,德妃的病疑似疫症,极有可能具有传染性,一旦染上,不出一个月便会暴|毙而亡,所以朕传你前来,是为了叫你帮德妃看看,她究竟罹患了何病症。”

舒浅钰内心震惊,面上不显,浅笑,淡淡的道,“陛下,您别和臣女说笑了,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病,臣女也无可奈何。”

景安帝紧紧的盯着舒浅钰,“朕知道,或许你也无法医治,但病急乱投医,说不定你能治呢。”

舒浅钰面无表情,“陛下知道臣女会医术?”

景安帝面容严肃,“你以为朕会做白费功夫的事情?”

舒浅钰了然未语。

景安帝吩咐道,“你速去给德妃看看。”

舒浅钰沉吟。

上次她无端被德妃给为难了一番,舒浅钰的心中对德妃多少有些不喜。

见她迟疑,景安帝蹙了下眉,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给德妃瞧病?”

舒浅钰反问道,“若是臣女给德妃娘娘治好了疾病,可有诊金?”

景安帝轻笑一声,莞尔道,“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舒浅钰点点头,“臣女这就进去给德妃娘娘瞧病。”

杜鹃嬷嬷带着舒浅钰入内。

景安帝看着舒浅钰的背影,忍不住嘴角扬起,喜笑颜开。

郏太医疑惑不解,“陛下为何发笑?”

景安帝难掩眉梢的喜色,低声道,“朕的老二婚事有着落了,朕心里高兴啊。”

郏太医的脸上难掩茫然之色,丈二和尚分不着头脑。

内寝灯火通明。

舒浅钰快速从怀中取出一条面纱蒙住口鼻用于隔离,一入内室,便见德妃仰躺在床榻上,并未昏睡过去。

德妃的头额依旧昏胀,面无血色,浑身无力,因为意识清醒,所以方才外室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她听了去。

德妃细细的端详着这个妙龄女子。

原来她是医者,难怪上次她给自己捶背揉捏会疲乏尽消、心情舒畅。

德妃的内心有些挫败。

她输了,输给了陛下,尽管陛下是投机取巧,但她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这个女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虽然身|上有些江湖气,但多数时候都懂得进退……

舒浅钰同德妃行了一礼,跪在地上许久,迟迟未听见德妃叫她起身。

“娘娘。”杜鹃嬷嬷不禁提醒了声德妃。

德妃回神,虚弱无力的缓缓道,“起来吧。”

“谢德妃娘娘。”舒浅钰起身,然后认真给德妃瞧病。

在德妃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问了德妃几个问题,切脉……

一番观察下来,舒浅钰松了口气,放心的将罩在口鼻上的面纱摘取下来。

之后不久,舒浅钰从寝殿内室出来。

还不待她开口,景安帝率先问道,“怎么样,可有诊出德妃娘娘究竟是患了何种疾病?”

舒浅钰迟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