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挣扎(1 / 2)

垂死挣扎正商议间,忽有宫内太监飞马而来,传旨道:“皇帝诏曰:所有官民人等,收到鬼塔一律不准开塔,抗旨不遵者斩!”

太监前脚刚走,接到鬼塔的人便提着鬼塔陆陆续续赶到顺天府衙。只是不约而同都将自家罪状勾抹掉了。当听到皇帝下旨不准开塔这个噩耗时,一时都乱了阵脚,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用罢午膳,顺天府外戒备森严,府尹的公案上密匝匝摆了七座鬼塔,七个人在堂中摆了座椅坐下。一坐下就开始吵闹,有说还是得开塔的,有说皇帝旨意不能违抗的,吵了一番毫无结果,吵累了寂静下来,塔上指针滴滴答答,计算着他们最后的生命。

沉默许久,肖不平站起身来,将案上鬼塔按所剩时间由短到长一一排列出来,第一个是胡全第,接着是梅匡竹、傅尔戴、钱归泽、钟三昧、肖不平,最后是隋太傅。

户部侍郎胡全第满脸横肉,目光中露出阴狠之色。

商界大鳄梅匡竹脑满肠肥,双手拢在袖中,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傅尔戴身材瘦削,和肖不平仿佛。他倚在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眉挑着眼斜着嘴撇着牙龇着,一副桀骜不驯的狂样。

梨园教坊坊主钱归泽一脸大胡子,黑眼圈,满头大汗,坐在那里手足无措,腿不自觉地打着颤。

顺天府尹钟三昧苦眉苦脸,长吁短叹。

太傅隋狂楼道貌岸然,一副凛然不惧的神色。

萨乌敌教士给人开塔,尚未离开,便陪坐在钟三昧身旁,两手不停画着十字,嘴里嘟囔着上帝保佑。

肖不平宿疾缠身,每日里痛苦难当,鬼塔勾魂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是以神色如常。他顾盼一圈,揣摩着每个人的心思,咳嗽一声,缓缓说道:“大家有什么观点,不妨说出来,这时不说,只怕没机会再说了。”一句话更是踩了众人痛脚,引得群情汹汹。

傅尔戴年少气盛,说话不经脑子:“皇帝不让开塔,不就是置我们于死地么?”

钟三昧斥道:“胡说,你没看出这是凶手想扰乱天下的诡计么?正是皇帝英明,才避免你等丑行大白于天下。”

隋狂楼哼道:“事到临头,抱怨有啥用,抓出凶手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么。我先抛砖引玉,分析一下凶手的特征。从大家的叙述来看,鬼塔出现的地点不一。胡大人的塔出现在佛龛中,梅大人的塔是被海东青叼来,傅公子的塔藏在衣橱中,钱老板的塔放在床上,钟大人的塔丢在茅厕里,肖捕头的塔挂在房檐上,我的塔出现在马槽中。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傅尔戴撇着嘴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么,说明凶手轻功绝顶,进入戒备森严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

胡全第插嘴道:“也不能说是戒备森严,我府守卫都在主宅,发现鬼塔的佛堂疏于防备,让凶手钻了空子。”

傅尔戴接茬道:“本少爷一个护卫都没用,若是那包老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少爷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梅匡竹小眼睛骨碌碌乱转,道:“看来凶手有驯兽的本领,不然我的海东青怎么会无端叼来那座鬼塔。但这也说明,凶手怕我的藏獒,不敢接近我身边。”

钟三昧颔首道:“如此看来,凶手也不是神。我的塔在茅厕中,不平的塔在房檐上,只要是轻功高明的人避开岗哨,都能办到。”

隋狂楼击掌道:“各位推断有理。凶手不敢冒犯我的宅第,只能在我吃茶的茶馆外做手脚,此等宵小,何足惧哉!”

钱归泽独坐一隅,一脸肥肉乱颤,自顾自道:“除非是鬼!要是人的话,将鬼塔放在我床上我怎会毫无所知!若是那凶手顺手一刀,我这脑袋岂不、岂不……”

隋狂楼不屑道:“钱大老板艳福齐天,夜夜春宵,睡得跟死猪一般。凶手没杀你,真是便宜你了。什么鬼杀人,我看是人扮鬼!这几日夜间都有风雨,凶手趁黑神出鬼没,正好销声匿迹,而且容易得手。”众人均颔首同意。

隋狂楼道:“如此看来,凶手是人非鬼已成定论。”

肖不平一阵猛咳,忽然道:“太傅还落了一点,那就是凶手必然武功奇高。根据仵作验尸结论,除了武太师是被毒杀以外,其他人均被利器斩杀,被害者不乏技击高手,但是跟武太师比起来,都大大不及,这是为何?”

梅匡竹脑中灵光一闪:“这说明凶手的武功在这些被害者之上,却又敌不过武太师,所以只有对武太师采取了毒杀!”

肖不平击掌道:“不错,当今天下,武功在那些被害人之上,却又在武太师之下的又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