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日的时间,六朝师叔做了许多超出大家想象的事情。
听弟子汇报完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师叔居然把听雾峰上仅有的几株灵植摘下拿到息止殿,而且不是用来入药,居然只是想插在花瓶里装饰屋子。
这分明在讨好师傅啊!
芳尘醒来后见到六朝守在床边,还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他内心的诧异可不比唐渚他们少啊。也许六朝在弟子们心中就是一个严厉、不通情达理的师叔,可是在芳尘心中,他可不光是不苟言笑的师弟,还是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人啊。
所以从六朝如今的变化看来,无论是困在殿中的芳尘,还是身处殿外的弟子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过了几天,大家一点点接受了六朝的变化,倒是唐渚忍不住爆发了。
“第一天给师傅送花,第二天给师傅做菜,第三天陪师傅练剑,第四天和师傅喝茶下棋,师叔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啊?!”
听闻仙门惊变,从南国赶回来的林夏深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第一时间去求见师叔,可惜也同样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林夏深这几日都看开了,他反而觉得唐渚把事情想复杂了,还在开导他:“人总会变嘛,说不定师叔前几日突然脑袋开窍,想着要对师傅好一点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可是……没有征兆啊。”唐渚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总之他笃定里面有问题但就是说不上来。
很久以前,他觉得世上的人都会变,唯独每天摆着个死人脸的六朝不会变。
六朝表面上很尊敬芳尘,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戳芳尘的脊背呢。
唐渚之所以对他印象如此不好,是因为他曾经好几次看到过,在芳尘不知情的时候六朝总是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芳尘,这不得不令人联想到当初他们师兄二人争夺上尊者之位的事情。
这些往事芳尘自然不会说,他们都是在外面闯荡时从外人口中得知的。唐渚年少不懂事,还当着芳尘的面问过此事,当时芳尘没有否认,也就从那时起弟子们都知道真有这么一段陈年旧事。
将且夜赞成唐渚的观点,“我也觉得师叔最近不太对劲。”
“好像是有点。”度飞泸道。“该不会是师叔翻出旧账,想这会儿报复师傅吧?”他说着说着,脑子里不自觉就构写出好大一部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
幼卿浅有些不相信道:“没你们想得这么夸张吧,师叔如果真想加害师傅,还至于对他这么好吗?”
一帮师兄弟各执一词,想要努力说服对方。
云飘疾那群人默默在坐在远处,静静听他们争论不休。
最后唐渚一拍大腿,嗖地站起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今天就去会会这个妖好了!”
他义正言辞的话弄得大家一头雾水,倒是云飘疾清楚他口中的妖说的是谁。
“既然都是我们认识的妖,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走吧!”
这样再好不过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云飘疾在背后给他撑着呢!唐渚心里暗爽道。
菏若见他们打算下山,急忙说道:“仙君大人,我跟你们一起去。”
云飘疾:“你们留在仙门,若是有什么事,你们尽量帮衬着点。”
说完,他和唐渚出发坐马车前往清安镇,一路来到宴昔的问心殿前。
一听说六朝身上的变化后,他们俩人同时想到了宴昔,的确问题很可能出在她这里。还记得一开始看见的六朝完全是冷漠到谁都不想凑过去触霉头的地步,可为何再次见到的六朝连眼神都变了呢?那看芳尘的眼神温柔似水不说,好像隐约多了点他们都看不懂的情愫,这种巨大变化还真说不准到底是好是坏。
“我远远探查过,六朝师叔没有被夺舍。”在来到路上,云飘疾坐在马车里很肯定对唐渚说道。
听云飘疾说完后,唐渚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云飘疾见他神色晦暗不定,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前两日我去找师傅,是师叔他来开门,当时我吵着要见师傅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我发现我的手竟然从他的衣袖中间穿过去了,当时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为了确定自己所述无误,唐渚还在后面追加一句。
“幻影?”
云飘疾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性,然而又觉得不对,“可是我在息止殿看见过他扶着芳尘仙尊到院子里休息。”
他们前后的话完全是相互矛盾的,云飘疾说的事验证了六朝切实存在而并非幻影。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才想去师叔最后在清安镇出现的地方调查一下。”
唐渚闯进问心殿找到宴昔再次询问关于前些日子六朝来这里的事情,宴昔仍然什么也不说,她得知六朝性情大变也毫不吃惊,好像六朝的变化皆在她意料之中似的。
“来问心殿都问关于自己的事,你三番两次逼迫我说别人的事,未免不好吧?”宴昔擦拭着手中的竹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