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一会儿,唐渚才道:“其实我真正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
“到底是什么事?”云飘疾以为唐渚还要继续说一些打击他的话,于是深吸一口气静待下文。
“我说之前……”唐渚扭头看向度飞泸。“度师兄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在一旁默默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度飞泸听见唐渚叫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立马站直身子嘴唇上翘,他理了理衣领变回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仿佛方才偷听的人不是他似的。他道:“我这就出去,你们慢慢聊。”说完,他捞起扇子春风满面地大步走开。
若是度飞泸身上少些八卦的气味,远远望去还以为他在闲庭信步呢!其实他绕着屋舍走了三四圈只是在找哪里偷听得更清楚。
结果还没等他听清楚,云飘疾从里面走出来了。门开得太快根本没给度飞泸躲藏起来的时间,就这么傻呆呆地愣在当场,他感觉身边的空气急速下跌快要将他冻死了。他看不见云飘疾的面容表情,但从他肩膀起伏的频率来看也知道他很生气。
“大事不妙,先溜为好。”度飞泸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恐怕他和唐渚在屋内谈崩了。
也不知道唐渚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说了什么,才会如此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云飘疾如此气急败坏。
唉,关键是唐渚干的坏事,云飘疾舍不得找唐渚算账,只会阴恻恻地把火气发泄在别人身上。这一点在唐渚昏睡大半年中,他们早已深有体会了。
“小师弟啊小师弟,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自己去收拾吧,师兄我就先闪了。”
度飞泸见云飘疾还沉浸在怒火之中难以自拔,于是赶紧悄悄走到别处召唤飞剑逃命似的离开那个即将在爆发中灭亡的不祥之地。
事实证明度飞泸很有远见,云飘疾心中怒意难平,他眼中愤恨、无奈和痛苦不断交织着。从出来到走到院中,怒火遮住了他的双目,致使他压根没看见度飞泸在他面前晃悠一圈然后仓皇离去。
他来到庭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拳打在粗壮的树干上,树皮成蛛网状裂开了,中间印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
这边度飞泸落到林夏深房门外,他面色惊恐地扑向房门,一进去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心有余悸快速说道:“好险好险,我刚刚差点没命来见你了……哇靠!”
他一扭头,看见一屋子姿态各异的熟人。师兄弟们坐着的、站着的、靠着的占满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是一副心思复杂的表情,他们对度飞泸的到来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好像都没发现他来了。
什么情况?!
度飞泸收起惊呆了的下巴,问道:“你们聚在一起干嘛?该不会是在做坏事吧?”
墨风发出“嘁”的一声,“你忘了?我们一般都是在雨霖阁商量做坏事,这里是林师弟的练功房,隔壁是弟子们的练功房,所谓隔墙有耳我们怎么会蠢到在这里商量干坏事呢?”
“呃呃。”
度飞泸很无语。
他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而已,至于这么认真严肃地回复他吗?不过他这口气听着很不对劲啊,颇有点像是想干坏事结果没干成而叹息的意味呢。
“那你们聚在这里干嘛?”
肖雪痕抬手指向左上方,“喏,你自己来看吧。”
度飞泸闻言看去,我滴个乖乖,好大一块万机镜浮在空中啊!上面显现着息止殿里的景象,每一件事物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瞧见此刻唐渚一蹶不振地趴在床上,至于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在偷窥小师弟和栖迟上仙?!”他惊讶地张大嘴盯着他们,久久合不上嘴巴。
墨风冷冷说道:“偷窥太难听了,换个词。”
度飞泸“哦”了一声,道:“你们居然光明正大聚众偷窥,简直太不要脸了!”
一听这话,众人绝倒。
幼卿浅揉着差点闪断的腰,气愤拍着桌子骂度飞泸道:“你倒是没有偷窥,但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门外偷听。”
“你……”度飞泸脸红了。
“趴在窗子上跟个壁虎,生怕谁看不见似的。”
“我那是关心小师弟的情感生活。”
众人翻了翻白眼,齐声道:“我们也是啊!”
度飞泸:“……”
万机镜是仙门的上品法宝,竟被他们用来偷看,还一个个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脸皮也忒厚了吧?
“你们从万机镜里偷、咳咳,看见什么了?”
幼卿浅扼腕叹息,率先发言:“唐渚师弟实在太迟钝了,可怜栖迟上仙的一片真心了。”
度飞泸为他夸张的表演深深折服了一秒钟,一秒之后他说道:“麻烦你讲重点。”
林夏深:“卿浅说话总是找不到重点,我让万机镜再重现当时的场景好了。”说罢,他无视幼卿浅的怒嗔,下令让万机镜再现刚才他们所看见的事情全部过程。
看完之后,度飞泸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