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威胁(2 / 2)

“朕自然不同了,爱妃不也一样。”李修虔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划过,“朕说过让你在宫里好生养胎,避人耳目,你为何不听。”

杜鸣乔忽地笑了一声,低垂着眉眼的模样像极了两人初见时她躬身给他献酒。

“臣妾只不明白,臣妾腹怀的乃您的第一位皇子,长子,到底有何见不得人的,非要这般将我囚禁起来?”

“因为你杜鸣乔。”

李修虔冷声说着,垂眸捏起她尖俏的下巴,强行对上她的目光,“因为你害皇后难孕子嗣的凶手,卑微的舞女出身,他安排在朕身边的眼线!”

杜鸣乔的呼吸一窒。

他说:“还要朕继续说下去么。”

“原来,你都知道了。”不知为何,刻她竟松了口气,像终于卸下了身上的伪装,轻松且自在。

李修虔冷笑两声,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松,留下淡红色的印子。

“去吧,去告诉他。”

“……”杜鸣乔没说话,只依旧站在那儿没动,像失去了行动力一般。

“怎么?你不一直倾心于他么,朕给你这机会。”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李修虔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都泛了白色。

杜鸣乔却忽然跪下了。

她俯下身,额头紧贴着地面,“臣妾求陛下开恩,臣妾愿以自己的命去抵他的命!”

李修虔的脊背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又生气又好笑。

“你以为你谁,你的命有么资格与我李的皇室血脉相提并?跟朕谈条件,你不配。”

“陛下,今日您若不答应,那这腹的孩子臣妾有的办法让他变成死胎。”

她说着手已朝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挥去——

一只大手及时遏制住了她的手腕,攥得她纤细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李修虔的眼底微红,怒不可遏,“杜鸣乔,你威胁朕?”

“。”

她心甘情愿与一不爱的男人夜夜欢好也不过因为这那人的心愿,只要他闻延想要的她都愿意给。

可她却未曾料到这样只会不断地拉大自己与那人之间的距离,她更没想到闻延会因为一才见过几面的小姑娘对自己冷言相向,甚至要将她这枚棋子抛弃!

她如何能甘心?

可她不想让闻延死,所以她要做他生命无法抹去的痕迹,她要闻延一辈子都觉得亏欠她!

“陛下。”巩幸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局,刚好有一阵冷风从窗缝吹了进来,让案桌上烛台的火苗轻晃了晃。

“刚刚有人来报,相国大人进宫了。”

夜凉如水,客栈的房间里算不上暖和。

阮柔毫无睡意,只推开窗让冷风灌入,忽的瞧见院里的树上晃过一道黑影,心忍不住跟着沉了沉。

桐离端着打好的热水进屋,抬眼便见这么一幅场景,难免惊慌:“小姐,这大冷的天您怎么还窗给打开了?”

她匆忙过去关了窗,又将阮柔搀扶着坐在了桌前。

“客栈简陋,只能将就着梳洗一下,早些休息吧。”

阮柔接过她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着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像没知觉一般。

“阿离,你说我们便这样离开了盛京,真的可以么?”

桐离不懂,只得给主子解心宽:“小姐莫要多想,既相爷为您安排好的路,那便妥帖安全的。相爷您还信不过么?”

“啊……”阮柔只扯着嘴角说了这么一句,便乖乖上床休息了。

床褥冰冷,她尽可能地将自己蜷起来缩在被子里,如今已怀胎五月有余,她的肚子越发明显了。

方才和桐离的对话她没能将话说完。

正因为她太过相信闻延,太过了解闻延,才会知晓这人将怎样的危险都独自揽了下来。

她早该想到了,明明之前这人一再强调她有孕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这次又怎会允了她回娘探亲的事?还有昨晚说的那些话……

那番叮嘱若不为了长久的分别做打算,又怎会细致得那般。

到底她太粗心。

阮柔想着眼眶都忍不住湿润了,明明昨晚那人还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叮嘱,今日她便将人抛下,独自前往安宁之地。

她如何能心安。

不知过了有多久,阮柔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梦。

梦里一片荒漠,黄沙被风卷起一浪又一浪朝她猛地袭来,她躲闪不及,忽地有一双手出现将她圈入了某温暖的怀抱。

她抬眼,却见那人的衣衫上满鲜血,而她方才所感受到的温暖便从这滚烫的血液而来。

她的手上、脸上全都血——

“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