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为了带她出府散心,如今却是遇上了更糟心的,闻延此刻心中难免内疚。
只是这样的情绪从他那张不少变换表情的脸上表现出来,就只剩了皱眉。
阮柔感觉到那人握着自己手的道大了些,抬眼去看他,“我没事,不用请郎中来了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思却还在那件上。舅舅舅母与文表哥皆是她的至亲,怎能容忍那样肮脏的人去祸害他们?
她咽不下这口气,这她必须要跟方淑尤掰扯清楚,江家的清誉绝不能毁在这样一个蛇蝎女人的手上。
她一路上思虑这思虑得出神,这儿回过神来便发现已是坐在了衡蕊斋里间的暖榻上。
闻延往她怀里塞了个汤婆子,沉声道:“暖暖手。”
阮柔抬眸朝他扯了扯唇角,那笑容虽是真心的,却也显露出了几分疲惫。
闻延在她身侧坐下,像是警告一般:“此事你莫要插手,交给我便好。”
“可这毕竟是我家……舅舅与舅母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如何能坐视不理。”阮柔垂眸盯着被汤婆子的热度暖得微微泛红的指尖,忍不住用力摸索了两下那汤婆子外面裹的短而暖的绒皮子。
“我知。”闻延的大手伸过来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可此亦牵扯上了温家。温喆的背后不仅是温贺明,还皇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
“……”阮柔垂下头死死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这倒是了,牵扯上了皇后母家,温大将军的儿子,情的性质便不同的。稍不慎,不仅方家因此受到牵连,就连江家也被人盯上,舅父舅母不能安享晚年,文表哥的仕途说不定也将毁于一旦,届时便得不偿失了。
她这般思量着也只得妥协,“好吧……相爷也要小心。”
“好。”
寒冬腊月的,出去了这么一儿阮柔便冻得浑身僵硬,待暖和过来的时候,郎中也请了来。
这几个月阮柔被闻延保护得很好,郎中诊过脉后,也直言脉象安稳,孩子发育良好。只让阮柔日后少动气,好生养足了精力待日后产子也顺当些。
闻延陪她喝完安胎药便回了致渊阁,方淑尤与温喆的情还需细细打算,何况他还更重要的计划需要安排上日程了。
腊月的风冷冽,撞上屋里烧得浓烈的炭火也毫不逊色,争着抢着从门缝与窗缝中钻进来,吹得人瑟瑟。
阮屹给他倒了杯热茶,跪坐在一旁研墨,“相爷为何苦恼?”
闻延垂眸,漆黑的眸子里映不出什么,只听他冷声道:“盛京不安宁,送柔儿去爻州养胎之宜早不宜晚,你可愿陪她同去?”
听得这话,阮屹也顾不上别的,赶忙伏下答应:“我是柔儿的兄长,自当护她爱她,相爷可放心将柔儿交予我。定不负所托。”
“好。”那人答应着,第一次起身亲手将阮屹给扶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柔儿与孩子的安危,我便交予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