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依赖(1 / 2)

入秋之后的盛京凉意一日赛过一日,自打那日江家与方家结亲之后,闻延的政务便又开始繁忙起来。

近些日子时常被皇帝召进宫商议政事,回来便是一身的疲惫,他虽是有意隐瞒,却也躲不过阮柔的眼。

她瞧着都心疼,却也只能说些体己话,恨自己为他做不了什么。

每每见她自责,闻延都要握一握她的小手,柔声安慰道:“我无妨,夫人莫要忧心。”

换季之时府里也是不得消停,眼瞧着已是秋末,再过些时日便是重阳节。

阮柔张罗着往后花园里添了许多菊花,待到重阳邀着阮夫人她们过府一赏也是不错。因了闻延不喜热闹,也不好邀请过多的人,只一些亲近友人便好。

可她还不曾将重阳宴之事定下来,便收到了江府的邀请。

请帖是方淑尤亲笔写的,上面的字迹阮柔自然是熟悉不过,说是今年江府得了一批上品菊花,便想着要再重阳邀请各位亲友来看。

她与方淑尤如今也算是表亲了,在被邀请之列也是自然。只是那请帖中不曾写邀请闻延同去,阮柔想着这么些日子来,他俩都不曾好好在一处待过,难得有这样一个能供人休息的日子,还是得跟那人同过才行,怎好自己去赴宴,将相爷独独扔在家中?

这般想着她便已决定不去了,让桐离将帖子给收了起来。

暮色四合,稍后便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闻延从宫中回来今日无甚大事需要处理,便径自去了衡蕊斋。

阮柔百无聊赖,坐在榻上瞧着桌上摆放的那集碟子糕点,捧了一小把瓜子嗑着。

这些个点心自然是闻相爷亲手为她做的,日日都会派厨房送过来,就是因了他这些日子不得时时陪她,便想着在吃食上弥补一下。

饶是阮柔爱吃,贪吃,天天瞧着这几碟子糕点也是有些腻了。

更何况她想要的是这些糕点么?分明是那个人才对啊。

越想心中越是郁闷,她托着腮歪着头去看坐在一旁绣着帕子的桐离。

“阿离,你这是给谁绣的?我倒也不缺帕子用,更何况你这绣的花纹也不是我喜欢的。”

她本是这么随口一问,却见那小丫头红了脸,忙将手里的帕子给收了起来,“没、没什么,就是绣着练练手。奴总得绣些新花样儿留着以后给小姐您……不是么?”

阮柔没在意她的脸色,目光飘向窗外,“……这倒是。”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冷不丁听得某人的声音从窗口传来,阮柔吓得一个激灵,便见窗外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这人她再熟悉不过了,一时间又是惊又是喜,抚着小胸脯嗔怪道:“相爷可吓着我了!”

闻延笑了一声走进屋里。

他身上挂了些秋夜的凉气,进来没敢离她太近,只远远地坐下,让桐离去倒了杯热茶。

“相爷坐得这么远,可是心虚了?”阮柔的小手托着下巴,朝着那人抛去“哀怨”的小眼神。

瞧她这副可爱的小模样,闻延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嘁。”阮柔瘪了瘪嘴,垂眸将手里的瓜子剥了放到小碗里递给他,“吃吧,夫人我亲手剥得。”

她这语气里带了点命令的意味,配上那小兔子一般的表情,着实是有趣了些,惹得闻延心情大好。

他将手里的热茶放下,这会儿身上的凉意也已消散了,便径自起身走到阮柔面前,将那一小碗瓜子仁接了过去。

闻延坐到她身侧,手臂自然地揽住她歪着倚在桌旁的纤腰,大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夫人这般贴心,为夫心甚慰。”

阮柔腰上最是敏感,被他捏了这么一下,忍不住便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

“相爷别闹!”

“恩?”闻延轻挑了下眉尾。

两人的默契已至,他的意思阮柔自然领会,忙改口叫了两声:“夫君,夫君”

尽管这样的场景落在桐离与桑止的眼中只觉得两位主子忒幼稚了些,可闻相爷却是乐此不疲,逮到机会便要这般逗一逗阮柔,实在是没有而立之年的样子。

这会儿阮柔被他抱在腿上,桐离极有眼力见地从里间退了出来,带着外间候着的桑止一同出了屋去。

恰好厨房的人端了今晚的晚饭过来,桐离忙吩咐着让他们将饭食摆到西侧间的桌上。

“都安分着些,将东西放好了便出来,莫要四处乱看。”

众人皆应:“是。”

倒是桑止瞥她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呢?”桐离看向他,却只见那人摇摇头,说着“没什么”便走到了另一旁,给那些个上菜的下人让路。

彼时屋里,阮柔捏了几粒瓜子仁送到闻延的嘴边,“这几日夫君辛苦了。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

闻延的大手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揉了两下,“北境的战事结束,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做臣子的,不能只留陛下一人操劳。”

他这话若是旁人说,阮柔倒也会信个七八分,可从这人口中说出来,她总觉得变了味儿。

她不懂朝政,只是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他说得那般简单。可当今圣上还真就是被闻延辅佐着成了众皇子中唯一一位安然无恙并登上了皇位的,但阮柔总觉得闻延的野心绝不仅仅至此。

她望着那人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倚在他肩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