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轻柔,嘴唇轻启得似乎并不曾说过,只依旧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
纪牧凯也静静地站在自己原来的地方看着,听着,接收着来自江榭映那看似平静没有冲突,实则句句刺向心房的话语。他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怎么去解释。仿佛这一次就算自己解释再多也不会有作用,解释再多都是枉然。
在她问出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似乎真是难以招架般地把一只手撑在了桌面上,抬头看向对面不远处静静站着的江榭映,急急地大声说了一句:“够了!”
纪牧凯定了定神,抬眼看向面前那静静站着的江榭映。他一直以为她是安稳和顺的性子,而她也确实是。以往这么多的事情,她从来不说,他也从来就理所当然地当她不知道。可原来以往那些所有的不寻常之事,所有的不明之处,她全都看在了眼里,全都记在了心里。
她从来就知道,又从不显露,却在今天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但他不是从来都没有在意,不是从来都没有上心的。可为何之前这么久的时间里面她都能好好的,都是低眉顺目柔美温婉的样子,却偏偏在现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表露了出来。
纪牧凯觉得不明白,心中依稀有一个答案,却又害怕地不敢把这一切往上靠,仿佛那是万劫不复,仿佛那是覆水难收。
他又抬眼看向自己不远处站在的江榭映,而她依旧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眼神平静无波地注视着他。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他觉得她仿佛是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她那样通透,而他这一次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隐瞒。
江榭映平静地注视着纪牧凯脸上神情的变化,看着他的眼神由恼怒变为复杂,眉头渐渐地深锁不展,可他却依旧是如同自己此时一般地深深注视着她,只是没有一句言语。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够了?是不是觉得我问得太多了,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的就问出来了,是不是?”
“江榭映,你……”纪牧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回答,只是口中带着些力道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却又没有了下一句。
他静默了一会儿,随后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都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是你没有办法回答吧。”江榭映似乎是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我来替你回答好了。这一切跟我无关,却都跟齐如雅有关,对不对?”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都不大,也不尖锐,却总是非常清晰,字字句句都毫无障碍地传入他的耳中,就连他最不愿听到的那三个字都没有办法回避过去。其实他心中早有预感,却又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听到了那个名字,心底的震惊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江榭映见纪牧凯一只手撑在了桌子上,他似乎撑得很用力,骨节都泛白了,却依旧没有言语或是反驳一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副样子,仿佛是心底珍视而小心深藏的秘密被人毫不留情地寻出,尽管只是那小小的一角,都已经让他似乎是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