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牧凯却没有转身走到衣帽间去继续找他的东西,而是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道:“其实我也是真的不太放心,你这样一个人病着自己待在家里,总想着早点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好点儿。”
“那你刚才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呢?”她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因为正在病中还带着些鼻音,听起来也像在撒娇一般。
其实江榭映平时很少会像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般撒娇,总是摆出一副坚强到不需要人操心的样子,让他想要疼惜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所以此时的纪牧凯再次听见了她这样有些嗲气的声音,竟觉得很是罕见,便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走过去坐到床边,低声温柔地说:“当然不是了。”
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说:“就算我有多少条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比不上我亲爱的纪太太啊!”
江榭映被他的话逗笑了,拍下他的手:“说得好听,可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却似乎是怔住了一般,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床边静默地坐了一会儿,才仿佛是自言自语般低低地开口说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明白呢。”
因为声音不大,江榭映没有听清,便坐起身来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他侧过身来面对着她,淡淡地笑了笑便伸手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你好好睡吧,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印上一吻,便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因为治疗的及时,江榭映的季节性感冒很快就好了,没有出现像她以往一样需要折腾个十天半个月的情形,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感激纪牧凯的。若不是那天晚上他及时地赶回家来把自己带去了医院,她可能真的只会任由自己就这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因为浑身没有气力而让自己的病情变得越发严重。
她想起自己在大学里生病的日子,那时候自己一人离家这么远的在外求学,身边没有亲人只有同学,也还是当时作为宿舍长的邓茗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与几个同宿舍的女同学们一起把她送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那段时间里她除了不能落下的专业必修课坚持着到课室里上完,其它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寝室的床上度过的。因为生病,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校医也嘱咐她饮食需要清淡,她便让邓茗每日早上都用电饭煲熬好白粥,所以她自己也几乎是喝了将近半个月的白粥。这一段时间的休养下来,她的体重竟然掉了差不多十斤,原本有着少女般丰盈的脸蛋也露出了明显的下巴,原本江榭映就不胖,经过那一次的折腾倒真成了一个标准的瘦子,后来才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一些。
想起那段日子,她真觉得有些佩服自己。因为从小就不喜欢打针,并不是害怕疼痛,只是很反感有金属异物刺入自己身体的那一种感觉,所以在那个时候她便拒绝了校医要给自己打针的想法,而只是这样并不按时地吃着校医给开的药,自己一人躺在寝室里生生地等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把病给养好了。因为这样,周围的同学也都有些佩服她的忍耐力与倔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似乎当初那种不理智的坚持,让她看见了自己身上也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