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有两声轻轻地敲门声从dd公司办公室的外面传了进来。
“请进。”今天是星期天,dd公司大多数的工人都休息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加班,始终这样疲劳战术的干下去工人们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项目部规定每两个星期的星期天休息一天。加班的工人干完手里的活也提前下班了。如果是dd公司的工人听到傅铭宇的说话声就会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把手进来了,更何况很多时候dd公司的工人进办公室是从来不敲门的。
“嘟,嘟。”接着又是两声轻轻地敲门声。
“快请进,没想到会是总监您来了。”听到第二次敲门傅铭宇起来走过去扭开了对开门右侧的门把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日方总监理——加藤。
“傅经理,我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算不算是冒犯。”
“总监先生,您这样说就严重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贵客,我们的大门永远都是为您打开的,永远都在欢迎您。”
“傅经理,不要这样客气,咱们不是朋友吗?”
“对咱们是朋友,是挚交的朋友。”
“傅经理,我们下班了。”在加藤刚走进dd公司的办公室,有一个瘦瘦的个子高高的工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傅铭宇认出来他就是跟吴爱民在一起干活的苏方达。
“我知道了,车给你们联系好了,已经在厂外的门口等着呢。”加班的工人下班走了。整个二号机组工程场地只有傅铭宇跟加藤两个人。
“怎么,您今天没有休息?”傅铭宇知道日方公司每到双休日都休息的。
“今天一号机组出现了一点故障,不过现在已经解除了。干咱们这一行你是知道的,不可能完全的按着法定假日来执行作息时间的。不过我看你们倒是真的很辛苦,节假日几乎都没有休息时间,天天晚上还要加班到九点。”
“没办法,工期太紧了。”
正常上班的时候傅铭宇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加藤,有时候一天会打几个照面。不过两个人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就过去了。那天在牛车水的雅斋茶馆两个人进行谈话以后,两个人的感情变得亲密了。有时候工作需要加藤也会来到dd公司的办公室,傅铭宇也去过日方的会议室谈论过机组设备的问题,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一点个人的感情。
加藤说的一号机组,傅铭宇也一直在关注一号机组的运行。由cs承建的一号机组已经运行四个多月了,按国内的新机组运行的标准,到三个月就要停机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检查,在确保一切正常安全的情况下再一次点炉运行。至于一号机组运行到什么时候才停下来,还是只要机组不出现故障就一直运行下去,在傅铭宇的心理只是一个疑问,没有问过任何人。他关注的并不是这些,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一号机组每天都在把大量的可燃性垃圾焚烧后的效果。这些可燃垃圾尽管跟一定数量配比的煤和炼油后产生的废料一起通过流化床的形式推进锅炉里面燃烧,在人们的预想里一定会产生大量的有毒有害的气体,即使不是有毒有害的气体,最起码也会有大量的污染气体产生。出乎意料的是,比同类型任何机组都小得多的钢制烟囱只有在点炉的时候冒出了一股黑烟,平时居然看不到任何冒烟的迹象。dd公司承包安装的只是一些常规的机组设备,涉及到核心技术的设备都是由日方xx公司亲自安装。同样类型的焚烧垃圾的机组在中国也有很多处,效果很不理想,有的燃烧后产生的有害气体比垃圾本身带来的污染还要严重。
垃圾处理永远都是社会的大问题,真正能做到无公害化处理的实在是一项高难的科技公关问题。傅铭宇第一次有幸在新加坡看到了这样的机组,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由dd公司承建的二号机组,还有以后的三号机组都会像一号机组运转起来。把可燃性垃圾作为燃料进行无公害化处理,还要使燃烧产生的热量带动锅炉达到做工的标准,产生蒸汽为化工厂提供能源再利用余热发电,这种说来简单的物理现象,实实在在的包含着世界级的物理难题。攻破这些难题不知多少的物理学家在竭心尽虑的努力着,世界上只有很少的国家掌握着这样的技术,中国还没有达到,尽管中国迟早也会掌握这样的技术,但是这个迟早不知会给人口众多的国家每天产生的垃圾得不到合理的处理带来多久的烦恼。在傅铭宇的心理,我们尽管不是物理学家,但是我们每天都在干着物理工程,物理改变着人类生存的面貌,物理也在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物理也在决定着一个国家的世界地位。
那些涉及多少科学家研究称成果属于国家机密的话题傅铭宇从来不会触及,加藤也严守着他的做人底线从来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因此两个人在一起从来不谈工作。
“傅经理,你想喝酒吗?我今天是专门请你来喝酒的,如果没有你那天的提醒,省煤器出现质量的问题及时的向hn公司汇报,不知日本的xx公司将会遇到多大多麻烦,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很想跟多多的单独聊聊我的心里话,聊聊dl。”
“当然,我也更希望听到你把藏在心里的故事讲下去。这种似乎已经过时的故事有时候会更能使我们知道未来的路将会怎样走下去。”傅铭宇接着说,“其实我早就想喝酒了,只是我在这里要起到带头的作用,带头出去喝酒总是觉得说不过去。不过你来邀请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增进个人感情,还是为了有利于dd公司在这里开展工作,这样的酒我会喝得心安理得,即使再想说三道四的人也不会说出毛病来。”
“咱们就去金沙酒店。”傅铭宇没有拒绝,加藤走在前面,傅铭宇跟在后面走出了dd公司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傅铭宇关掉了运转一天还没有靠近就觉得滚热的柴油发电机,整个场地顿时黑了下来。
傅铭宇开着车离开了裕廊岛,加藤左侧并排坐着。
这里的夜晚刚刚开始,尽管是星期天,裕廊岛的工厂永远都是在正常运转着,公路上上下班车辆的高峰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减少。傅铭宇的车走起来也慢得多了。两个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行走在另外一个国家的公路上,车窗外面虽然灯光烁烁,绿树荫荫,正因为这一切跟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因此谈不上对这里有一点的好感。
“给你讲一个故事。”傅铭宇一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车,一边说,“在中国有一个人口不多的少数民族,尽管人口不多但是历史上的名气几乎在世界没有不知道的,因为曾经以不过区区几十万的铁骑开创了中国在世界最大的疆域。”
“你是说蒙古族吧,还有他们的头领成吉思汗。以前的时候我听我母亲说过,成吉思汗开创的元朝曾经统一了世界很多的国家,包括当时的日本。”
“我说的就是蒙古族,蒙古族之所以那样的强悍与他们生存的草原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草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是一个到处充满野性和血腥的地方。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来。那里的人从小就跟狼打交道。那里有冷兵器时代最优势的武器——马。成吉思汗之所以成为征伐世界的大汗,就因为他们拥有那个时代最神速,最勇猛的武器,战马和蒙古弯刀。战马完全是草原自有生存的野马,野性越强作战就越勇猛。蒙古族征服敌人的第一步要驯服草原上的野马。驯服野马不仅仅是凭着勇武,还要有智慧,那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一种速度超过野马狂奔的速度。彪悍的蒙古族早就有更好的办法来制服这些狂野的家伙。他们的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马杆,马杆上套着一根长长的牛皮皮绳,野马在前面狂奔,他们手里举着套马杆在后面追赶狂奔的野马,他们就怕野马跑的速度不够快,野马奔跑的速度越快套马就越不容易,越刺激。野马跑累了,骑在马上追赶野马的套马汉子就会把长长的套马杆顶上一个下垂的绳套准确的套在野马的脖子上,挂着绳套的野马就像戴上了笼头再也跑不出套马汉子的手掌。套住野马的汉子最好的庆祝就是喝酒,只有那种烈性的酒才能使套马的汉子感到刺激过瘾。到了今天人们把这种草原上的烈酒改名叫套马杆。人永远都是自然界众多物种里其中的一种物种,人也是从众多野性物种里衍化而来的一种物种,每个人的身上永远都有着一种逃脱不掉的野性,或者说每个人的心里都向往着一种野性,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征服着这种野性,都想拥有草原汉子手里的那种套马杆。”傅铭宇说到这里,看了看加藤,接着说,“想不想去喝一口那种让草原汉子都能醉倒的好酒、烈酒——套马杆。”
“想,我从来不抽烟,但是对于烈性白酒却偏有独爱,只是到中国的蒙古草原实在是太遥远了人。”
“走,我领你去,很近,用不了几分钟的车程,在新加坡的牛车水有一家‘缘来是你’的酒馆就里有这种来自蒙古草原的套马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