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定下来了,不过一定要上报hn公司,只有得到甲方公司的许可才能开始实施方案。”
“日方公司已经去hn公司的会议室了,hn公司打来电话,作为工程的施工方咱们也要参加。”
“二号锅炉省煤器厂家来货的质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批省煤器的制造表面看上去就很粗糙,很多的管子在我们检测的时候发现了薄厚不匀的现象,最薄的地方就像运行多年已经达到报废标准的程度。也就是说这批省煤器还没有安装上去就已经成为废铁了。”两天前跟现在差不多的时间刘新生在dd公司办公室把刚刚到货的省煤器被他发现的问题及时汇报给了傅铭宇。
“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厂家发错了货物?”
“我已经一一查证了厂家的发货单,没有发错。”
“怎么可能,这样的事情在国内的任何电厂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傅铭宇的言外之意只要是中国出口的设备质量更是严格的。
“我也查证了,这批设备的制造商不是来自中国,是印度的一家锅炉厂。”
“印度?简直就是在胡闹。”不管别人怎么胡说八道,凭着多年的电厂安装经验傅铭宇对于印度的产品根本没有一点的信任度。
每一项设备在安装之前dd公司都要对所有的设备进行最后一次检测,这是dd公司历来的习惯,省煤器早一个星期就运到了工程的场地,dd公司技术组按着工程作业指导书开始对省煤器的安装也做出了安全可靠的工程方案。做好的工程方案已经呈递给日方的监理,还没有得到最后的审批。
“这些小鬼子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印度的产品不可信吗?更何况这又是电厂的设备。”傅铭宇右手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
“原因也许只有一个,日方在进行招标的时候给出的价位太低了,中国的锅炉厂没有一点的赚头放弃了,被印度的锅炉厂接了过去。”
任何的设备发现质量问题是绝对不可能安装的。出了这样的大事日方监理难道不知道吗?按着合同法他们会吃不消的。
“傅经理,有一件事要跟你协商一下。”在刘新生还没有离开傅铭宇办公桌前的时候,日方监理加藤来了,刘新生走了出去。加藤没有在办公室跟傅铭宇说具体协商的事情,而是把他请到了日方的现场会议室。
傅铭宇刚把自己红色的安全帽按着日方会议室一溜摆放整齐的白色安全帽摆放好了之后,日方技术组把一摞的质量检测报告书拿了过来,放在了他的前面。按着惯例报告书都是英文,傅铭宇对于英文并不懂得太多,加藤把手里同样的一份质量检测报告用汉语读给傅铭宇。不过傅铭宇打心眼对日方的工作由衷的佩服,难怪小鬼子在二战结束后面临着那样的一个局面会很快的咸鱼翻身。在人们没有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方方面的工作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几乎对所有省煤器设备进行了严格的检测,并且做出了详细的影像资料。四百二十组省煤器共有一百二十八跟管子不合格。如果按着惯例这些省煤器算是彻底的报废了,除了生产厂家按着合同重新赔付,还要制作出合格的产品来。这样一来最快的速度也要三个月。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时间,时间从哪里来?为了赶回延误十几天的工期,dd公司已经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了两个多月,给dd公司带来的损失已经难以接受了。三个月?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跟你们把这个玩笑开下去。”傅铭宇激动地用拳头敲着会议室厚厚的枣红色桌面,面对着这些日本人他恨不得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傅经理,这不是我们的最终解决方案,我们是想把这批省煤器包给你们dd公司,你们可以从中国的锅炉厂采购合格的管子,把这一百二十八跟管子给换掉。我们从所有的质量检测结果知道。中国锅炉厂产出的设备还是让我们感到非常的可信的。”傅铭宇知道能让这些小鬼子说出对中国产品可信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由中国hn电力集团公司百分之百控股下的新加坡裕廊岛电厂是通过国际招标才确认日本xx公司的最先进的设计和产品。日本xx公司又把很多跟核心无关的附属设备进行了国际招标。世界就像一个大工厂,谁有能力谁就在这个大工厂里生存下去,否则就会被淘汰。确切的说这些几乎不太赚钱的附属设备几乎都是来自中国的锅炉厂。每批按着订单到货的中国设备日方都带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进行严格的检测,尽管日方从来不会把监测的结果公布出来,但是从从来没有提出异议的情况下足以证明这些来自中国锅炉厂的设备是完全合格的。
“首先我可以明确地说,凭着dd公司在新加坡的技术实力更换这些管子是不成问题。不过这种完全属于合同以外的项目我们是做不了主的,需要得到dl公司本部的许可。dd公司是国有企业,中国已经全面的实施依法治国,企业里的任何事情都要严格遵守公司法进行。从中国锅炉厂的管子采购、空运除了时间,更主要的费用也是极其昂贵的,开始的时候中国锅炉厂之所以没有接下这批设备的订单,除了没有多少利润可赚,最主要的是这些中国的锅炉厂国内的订单还接不过来呢,他们根本不会把这么小的订单看在眼里。如今印度锅炉厂的设备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中国企业不可能白白的给印度制造商去做嫁衣。”除了加藤还有日方的主管,其他主管技术、质量的傅铭宇几乎都不认识,他是用汉语说的,说的不快不慢,加藤几乎在他说过每一句话后都用日语给那些不懂汉语的人翻译一遍。等到傅铭宇说完的时候除了二号炉dd公司外面安装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顺着玻璃窗透了进来,会议室几乎任何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许他们都在思考这个穿着一身银白色的作业服,身体微胖,白发明显见多,肤色属于介于黄白之间,精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干练和不亢不卑,四十岁年纪正处在壮年时期的一个中国人说出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螺栓在紧固前都要跟图纸重新核对一下型号。”一点是外面钢结构作业的哪个组长在叮嘱自己的伙伴。
“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接着一连串的啪啪啪啪电动扳手在紧固螺栓时扳头跟螺帽发出的撞击声,就像机枪子弹擦过抢膛打出的连发子弹的声音响了起来。窗外透过的一阵啪啪啪啪的声音响过以后。傅铭宇接着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你们上报给跟hn公司没有。”
“还没有。”加藤说。
“我认为你们第一步考虑的不应该是怎样补救的方案,而是最先上报给hn公司,尽管这是在新加坡,但是我们共同的服务对象是中国的hn电力公司,hn公司才是真正的投资人。要知道如今的中国早已不在是往日的中国了,别人想怎么欺骗就怎么欺骗,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的时代已经绝对不会存在了。”其实傅铭宇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如果不是电动扳手发出跟机枪一样的声音傅铭宇也许不会这样的激动。
在傅铭宇的心理也感觉到自己那天的话说得有些激动,甚至感觉到一定会让些日方代表对自己转移话题的做法产生偏见,这样会给以后的工作带来不便。不过事后加藤居然为那天的事专门邀请了傅铭宇,说了很多感激的话。也是在那天傅铭宇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提醒,日本xx公司将会受到极其严重经济惩罚。
听到了傅铭宇的提醒,日方主管在第一时间里向hn新加坡国际公司打了二号锅炉省煤器出现的严重质量问题的报告。在日方还没有把报告递到新上任的hn公司经理唐沪仁的桌案的时候,秘书已经把一份由hn公司质检处检测的二号炉省煤器的检测详细报告书给他送了过来。
hn公司在接到日方递交的质量问题报告书后,第二天下午傅铭宇接到了由hn公司办公室打来的让dd公司到hn公司会议室参加会议的电话,等到傅铭宇跟刘新生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由加藤组成的日方代表已经坐在会议室了。按着规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新上任的hn公司经理。
还有一分钟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着红色领带的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傅铭宇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感知器官让他产生了吃惊的反应。dl西山,一个年轻的男人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姑娘在爬山,摔倒在地上的燕子。他就是唐燕子的父亲,hn新加坡国际公司的经理,唐沪仁。
唐沪仁首先作了自我介绍,接着把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显然他没有认出傅铭宇。也许他早就忘记dl西山领着孩子爬山那回事了。
唐沪仁没有先发言,hn公司的质检部,技术部一一的把监测的结果进行了公布。
唐沪仁最后发言的。
hn集团公司裕廊岛电厂之所以首肯了日本xx公司设备,完全是相信xx超一流的技术和产品,cs公司安装完的一号机组在试运行的过程中已经出现了很多的故障,尽管还没达到非正常停机的程度,但是已经违背了技术设备超一流的承诺。
hn公司几百亿的资金收购新加坡大士电力的控股,这是国家的资产,人民的利益。中国的国家是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中国的社会是一个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的社会,中国的公民应该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公民。
中国早已不再是以往的中国,是一个完全依法治国的国家。任凭是谁都不允许践踏国家的法律,侵犯人民的利益,任何践踏国家法律,侵犯人民利益的行为都会遭到法律公正的惩处……。
无论是什么人出现了错误,无论出现了什么错误,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承担错误,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中国的法律只有对那些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承担错误才给予宽容和大度……。
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都要按着法律规定的条款执行,至于国家的情怀,忍让和同情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从hn公司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dd公司的作业场地也静下来了。
“走,我开车拉着你到牛车水的一家酒馆里吃饭,我听说那一家的酒馆里还有一种套马杆的酒。”
刘新生跟傅铭宇走进“缘来是你”的酒馆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天气的情况,没想到他们刚刚坐下来天又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