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克鲁克山飞奔上前,像水蛇一样从舞动的枝条间钻了过去,把前爪按在树身的一个节疤上。
那棵树突然不动了,好像化成了石头一样,连树叶都不再抖动一下。
“克鲁克山!”查理惊疑地轻轻叫道,他狠狠攥紧自己的胳膊,“它怎么知道——?”
“它跟那条大狗是朋友,”瑞卡冷峻地说,“我见过它们在一起。走吧——准备好魔戒——”
几秒钟之内,两人就冲到了树干旁,但是他们还没有走到树根间的那个洞口,克鲁克山就已经把它那毛茸茸的尾巴轻轻一弹,钻进了洞里。
瑞卡跟了进去,头朝前往里面爬,顺着土坡滑入了一条非常低矮的地道底部。克鲁克山在前方不远,一双猫眼在瑞卡魔戒的微光中闪烁着。几秒钟后,查理也滑到了她的身边。
“爱丽丝呢?”他低声问,声音中带着颤抖。
“这边。”瑞卡说,弯着腰跟上了克鲁克山。
“这条地道通到哪儿?”查理在后面屏着气问。
“不知道……活点地图上有这条通道,但雷基和瓦亚说从来没人进来过……它通出了地图的边缘,但看上去可能通到阿兹莱兹……”
两人尽可能地快速前进,腰弯得很低。
克鲁克山的尾巴在前面忽隐忽现。地道不断向前延伸,感觉至少跟通到蜂蜜公爵的那条一样长……瑞卡一心惦记着刚刚舍身救她的爱丽丝,不知道那条大狗会对她怎么样……她开始猫着腰急跑……
地道开始向上倾斜,过了一会儿,拐了个弯,克鲁克山不见了。
瑞卡只看到一片微光,是个小小的出口。
她和查理停住脚步,喘着气,慢慢地侧身向前挪动,两人的手都高举着,看前面有什么。
那是一个房间,一个乱糟糟、灰蒙蒙的房间。墙纸剥落,满地污渍,家具全是破的,好像被人砸过,窗户都用木板封住了。
瑞卡看看查理,他流着血的脸看起来恐惧而又坚定,他点了点头。
瑞卡从洞口钻了出去,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人,右边有一扇门开着,通到一个幽暗的门厅。
查理一把抓住瑞卡的胳膊,瞪大眼睛扫视着被封住的窗户。
“瑞卡,”他小声说,“我想我们是在尖叫棚屋。”
瑞卡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到近处的一把木椅上,它被扯去了一大块木板,一条腿也不见了。
“不是幽灵干的。”瑞卡缓缓说道。
这时头顶上传来嘎吱一响,楼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两人抬头望着天花板。由于魔戒被自己攥得太紧,瑞卡感觉右手手指都开始失去知觉了。
他们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来到厅里,踏上那道快要倒塌的楼梯。到处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只是地上有一条宽宽的发亮的印子,好像什么东西被拖上楼去了。
两人走到了黑暗的楼梯平台上。
“诺克斯[诺克斯,罗马神话中管理黑夜的女神]。”他们同时小声说,荧光应声熄灭。
只有一扇门开着,他们轻轻走近时,听到门后面有动静,一声低低的呻吟,接着是响亮、深沉的猫叫。两人最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瑞卡紧握魔戒,猛地踢开了门。
一张挂着灰扑扑帷帐的四柱大床,克鲁克山伏在床上冲着他们喵喵大叫。爱丽丝就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她那条姿势很别扭的伤腿。
查理和瑞卡冲了过去。
“爱丽丝——你怎么样?”
“大狗呢?”
“没有狗。”爱丽丝呻吟道,痛得咬紧牙关,“瑞卡,这是个圈套——”
“什么——”
“他就是那条狗……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爱丽丝瞪着瑞卡身后,瑞卡迅疾转身,阴影中的那个男子啪地关上了房门。
肮脏的乱发垂到肩膀,如果不是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的亮光,他简直就像一具死尸。蜡白的皮肤紧绷在颧骨上,像个骷髅。他咧嘴狞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是野狼索洛克。
“除你武器!”他嘶声叫道,用爱丽丝的魔戒朝他们一指。
巨大的冲击一般,瑞卡和查理的魔戒脱手而出,高高飞到空中,索洛克将它们接住,然后走近了一步,眼睛盯着瑞卡。
“我料到你会来救你的朋友。”他嗓音嘶哑,好像很久不用了,“你们很勇敢,没跑去找教授。我很感激……这样就好办多了……”
“你要杀瑞卡,就必须把我们也杀掉!”爱丽丝激烈地说,虽然勉强站起时她脸上更是血色全无,身体也在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