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所有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刘氏也说不出苏伦发疯了这样的话了。

林晓静静的站在一旁没说话也没动，青鸟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苏伦肯定是要对胡说八道的张姨娘出手，可没想到竟然是责罚宁宁。

闲杂人等都被退开，如今院子的空地上也只有这些人。

宁宁跪在地上冷笑一声道：大公子下手也真狠啊。

苏伦道：比你的心还差不少。

刘氏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痴痴愣愣道：老大啊，这，宁宁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干什么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是不是中邪了？

苏伦看了一眼王富贵家的冷声道：扶好老太君。

王富贵家的畏畏缩缩上前，今天已经听过这话两次了，可是，这一次比前一次还要吓人。

宁宁抬头，第一次这样大胆的看着这个自己仰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的目光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停留，从来都是停留在孙氏的身上，甚至，从来不肯分给旁人哪怕一星半点。

很久很久以前，宁宁就已经想过了，若是能成为苏伦的妾，那便够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想法就不断膨胀，变成了不可止的野心。

宁宁成为了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甚至有能力将阖府的事情都处理的有条不紊。

一个孙氏又能算什么。

不就是出身比自己好些吗。

却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高程县令的女儿罢了，身体也不好，看上去温温柔柔的，虽然能办事儿，但也不如自己。

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能成为苏伦的妻子，凭什么，又凭什么能成为平南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这种不平衡一旦产生了，可怕的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出现了。

苏伦看着宁宁只觉得失望。

从前知道你救了玉颜，我心里是感激的，却没想到，你才是亲手缔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你死不足惜。

对，奴婢是死不足惜。宁宁一下就笑了出来，笑出了泪来，她眼看着苏伦咬咬牙道：若是大公子肯早早的看奴婢一眼，这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今天这样了。

苏伦没说话。

这一刻，宁宁已然没有任何遮掩了，凄厉的眼神，就算是清爽的面容也遮不住满心的扭曲：大少奶奶之前怀孕的事情，的确是我早就知道了的，但是，我本来也没想要害她的。

那天老太君差点儿摔跤，我灵机一动，顺手就将她一起退下去了，她的孩子没了，我这心里也就痛快了。

原本宁宁心中预备着，苏伦的第一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生下来的，毕竟孙氏的身体不好。

尤其，在孙氏流产调养期间，宁宁再趁虚而入，用大补的东西补过头，将孙氏的身体一点点的掏空。

其实宁宁一开始并不想做的这么绝，只是一点点的都已经做下，野心膨胀，再积重难返罢了。

积重难返啊，野心膨胀啊，多么苍白无力的两个词。

刘氏已经震惊，站不住，她是真的站不住了。

宁宁，你，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听不懂也想不通，刘氏隐隐约约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忽然又宁愿自己什么也没有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