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Still Breathing(1)(1 / 2)

末世病城 桃花灼灼 1513 字 2020-12-12

厚靴踏过烟灰激起一阵薄雾,模糊视线让埃瑟丝有些迷惘。

二零七八年,夏季,荒废超过半世纪的铁工寮散发着阴森诡异地氛围,杉树林间过重的湿气让蕨类植物盘踞於铁墙上,长年风吹雨淋使得工寮斑驳不堪,彷佛惧怕访客,所有栏杆窗覆盖着扭曲铁板,焊枪接熔处示意绝不希望任何人窥视,像个顽固老者,品味孤独并与世隔绝。

幽暗长廊内需要靠手电筒照明,不带任何温度的白光映着没有尽头的方向,忽然间埃瑟丝觉得有些冷,丝丝微风钻过窗子缝隙吹在她後颈,明明是最炙热的八月暑日,却让埃瑟丝起了身鸡皮疙瘩,由於只套了件灰色背心,所以她不得不搓动手臂赶走浑身不自在。

啪哒--啪哒--,每当走过悬空楼梯时,静谧工寮便会响起阵阵回音,无形声波宛如蝙蝠回声定位,像极雷达追踪着埃瑟丝的动向,她非常讨厌这种被察知的感觉,因此会刻意放轻脚步,即使根本没有任何人关心她在做什麽。

"亚伯,我来跟你换班了,"将手电筒搁在啤酒箱上,脏乱闷热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空酒瓶和菸蒂,埃瑟丝蹙起眉头推了下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刻意压低声音道:"相信我,如果被发现你值班时在睡觉,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被吵醒的男人揉了头乱糟糟的金发,油腻皮肤让他看起来极为邋遢。

"喔,埃瑟丝,你是这团队最好说话的夥伴,能请妳替我保密吗?我是说,守门这种工作无聊透顶,像我这样的过动儿应该出去大闹一场,他们派我来这多半也有错吧?"男人用力吸着鼻子,严重鼻音让他的语调听起来怪里怪气。

"那是因为你感冒了亚伯,我父亲不会让一个病人去执行劳动任务,"埃瑟丝递给他一张纸巾,要他将流出来的鼻水擦掉,"别忘了,他是个医生。"华尔镇诊所的儿科医师,至少镇上的人都认识巴德˙伊莱--埃瑟丝˙伊莱的父亲。

"谢谢妳的提醒,老实说我差点忘了。"亚伯的笑容有些古怪,他的话中话让埃瑟丝感到不舒服,她知道亚伯在调侃自己,并且多半带着恶意。

"我想你该下楼了。"埃瑟斯拉过椅子正对一扇封闭大门,不再理会亚伯。

"好吧,我在大概三十分钟前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也许妳该竖起耳朵仔细听,免得’筹码’在里头断气了,我们可不想白忙一场,是吧夥伴?"亚伯拿过手电筒抛空又接住,他挑眉的模样在镇上是所有年轻女性公认最有魅力的,但埃瑟丝此时背过身一点也不在乎。

半晌,亚伯的气息完全消失,空旷且肮脏的二楼空间只剩埃瑟丝和对面的一扇门。

交握的手掌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燥热还是紧张,埃瑟丝呼了口气将手汗擦在宽松的牛仔裤上,眼前,那扇封闭的房门没有丝毫动静,她什麽也听不到,就算直直盯着也无法穿透门板看进里头的景象,但她明白里面肯定惨不忍睹。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一个钟头後埃瑟丝紧绷的肌肉颤抖起来。

"…救…救…我……"字句彷佛从撕裂的喉咙挤出,虚弱且嘶哑的呼喊隔着门板传进埃瑟丝耳里。她不确定这是真实?亦或幻听?毕竟闷热的气温使她有些晕眩,汗湿的碎发贴着额头,埃瑟丝抿起双唇,一串特制钥匙就摆在垂手可得的地方。

她的工作是守门。

"…救…救…我……"静谧空间充斥着三个字,音量虽不大,但却像密密麻麻的虫蚁爬满整个工寮,埃瑟丝坐立难安,她的眼中充满血丝,她清楚自己应该坐在椅子上守门,无论里头传来多麽凄厉的惨叫,然而良心告诫她,如果里头的人死了,她这辈子都得在深夜里失眠。

是该开?还是不开?

啪!--

刺耳快门声和闪光灯将神游的埃瑟丝拉回神。

"埃瑟丝˙伊莱,现年二十五岁,华尔市立高校毕业,曾任职柯尔科技行政助理一年,因参与吉伏特绑架勒索案而被捕,判终生监︱禁且不得假释,"隔着强化玻璃,她听着喇叭传来不带情绪的机械语音,"若以上资讯没有错误,请将双手放在扫描仪上。"洁白且一尘不染的房间内,埃瑟丝浑身光︱裸,她抬眼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消瘦且憔悴,日光灯照在蜡黄肌肤显得病倦,原本留长的深棕色长发也因服刑而剃短,如今即耳的卷发有些凌乱,她微微张着嘴显得茫然,从那双黯淡无光的绿色瞳孔里只能读出一种情绪--死寂。

"埃瑟丝˙伊莱,我再说一次,如果资讯没有错误就将妳该死的手放上扫描仪。"这次喇叭传来的语音多了丝不耐。她将双手轻轻搁在眼前装置上,两秒後她被告知自己的手纹已建档,她的身分辨识将被传送至狭格拉岛监狱,又称--地狱舰。

"很好,现在出去穿上衣服,接驳专车将在二十分钟後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