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吓了一跳，说道：“回光返照！”

“……尸、尸变，是尸变！”

外头的捕快大声喊，吓得扒拉着门框不敢进。

宋景行拉着陶桃的腕子，陶桃对他摇了摇头，道：“不是。”

陶桃拿出身上携带的银针，刺在了尸体的头颅四周，说道：“这是尸体的应激反应，不是回光返照，也不是尸变。很正常。就像死人被火葬时，也会发出类似哀嚎的声音。是火烧到喉咙，刺激声带！”

老仵作哼一声，甩了甩袖，说：“自作聪明，什么应激反应，老夫从没听说过！定是你胡口乱驺，显得你不同几分罢了。”

陶桃看一眼老仵作，说道：“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

尸身被安置后，陶桃方才挤压胸腔，已经摸到了根跟的肋骨数量，说：“女子天生要比男子多几根肋骨，这具尸身显然是男子。”

所以，人人都说。女子比男子更有骨气，更能忍疼。

“尸体的尸斑挤压，不会慢慢的回旋上来。变得不再柔软，回缩性慢。说明人已经死了至少两个时辰以上。”

陶桃触摸带着残血的尸身脸部，满是无畏。

老仵作道：“这是基本的道理，没什么好显摆的！”

“尸身伤口呈五寸长，三寸宽。推测所用凶器是普通的匕首。刀口的深浅度是左深右浅，说明行凶之人是左撇子。”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外面的捕快听着，捂着嘴巴，问道。

陶桃就说：“因为左撇子的人，使力会偏向左手。右手更显无力一些。所以左手在刺中一处部位的伤口时，刀子落下，伤口呈左深右浅状。”

宋景行逐渐勾起一抹弧度，道：“不错。”

惯用刀的人，最是清楚不过这样的刀口，是出自什么样的刀器。

老仵作就说：“那你说说，他的致命伤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啊！”

陶桃查看尸身的指甲，口舌，眼睛，耳朵等处。

“尸体没有疾病困扰，没有旧伤。就算被刺死，被折磨死，也不至于大出血，血流而死。”

她观察过，不是死于刀伤。

老仵作不同意，就说道：“这已经很显然，就是用匕首杀死的人！身上多处刀口，又被折磨成这副样子，怎么就不是血流而亡。”

陶桃只是一笑，道：“因为这具尸体，是两个时辰之内死的。加上现在是冬日，血流速度缓慢。正常之下，两个时辰之后身体会发僵坏死，血流而亡。但伤口处鲜血已经凝固，他身体里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血。而且，刀伤并没有在要害之处！”

宋景行淡淡倚在停尸房的柱子前，道：“尸体生前，曾被人反复折磨。会被刀伤致死么？”

老仵作一阵惊骇，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陶桃打了个响指，说道：“……对！凶手就是要最痛苦的方法去折磨死者，所以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他的性命。一定还有隐藏的致命伤。”

门外的姜小玉、杨宋与捕快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恍然顿悟。

县令吐回来了，继续看着些。

老仵作却老脸搁不住的说：“你们想太多了！根本没有这些事。”

陶桃却不相信，拿过烛火，在尸体的周边围绕着观察。她戴着手套的手，不断的触摸着脑部、耳部周围，因为这是最容易造成致命伤之处。

宋景行看了一眼，淡淡走了出去。

“……景爷去哪儿？”

陶桃问询。

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出去半会儿后，手头罩着什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