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施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洛清寒不禁脱口而出，只是，看着那些，或是沉醉，或是敷衍的脸，洛清寒只觉得，有一股寒意，沁入心脾。

陈设华丽、灯光辉煌的大厅里，客人陆续到来，于是奏乐，喝酒，抽大烟。其中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差不多象是孩子的，还有老态龙钟的。有商人有富的，有穷的，有喝醉的，有清醒的，有粗野的，有温柔的……各种阶层、年龄、性格的男人应有尽有。嚷叫声夹杂着调笑声，打架声混合着奏乐声，吸烟喝酒，喝酒吸烟，丝竹声从傍晚一直演奏到天明。

老鸨见来了，两个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一看都是非富即贵，且还是生面孔，当即就嬉笑着迎了上前。

“哟，二位公子好，头一次来怡春楼吧？玉山，薄情，还不快点，好好侍奉两位公子！”

洛清寒见两个妖妖调调的男子，扭着腰上前，当即错开身子，正色道：“还是……来个包厢吧。”

老鸨立刻识时务地挥退了两人，引领二人上了二楼雅间。老鸨是妓院中负责联结妓女与嫖客的一个中间环节，她的功能是：一是为嫖客推荐妓女；二是管理、教化妓女；三是协调各方面关系。老鸨的目标很直接，一个字表达是钱，二个字表达是银子。只要有利益，千万人，吾往矣，什么道义、道德、社会良知都不顾了，只要能让嫖客拿出钱，什么方法都可以使，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洛清寒打量着眼前这个传说中，脸上扑的粉，笑起来直往下掉的老鸨，看着她和北辰厉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肥肉似的，心里不由觉得腻烦，只扭头不去看。

上了二楼，推开门，洛清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屋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而房间里，已经有位，不辨雌雄的不知是女子，还是男子的人了，洛清寒眼睛都不敢眨，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