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到底是有不甘心,她董莉贞哪点不如洛清寒?不论是家世还是才行品德。恨恨地看着相拥地一对璧人,董莉贞恨得咬牙切齿。在端妃这个蠢货面前,她没必要收敛。
端妃莞尔一笑,如同破空的一束澄澈月光,捻起那一枚白子递到董莉贞面前,“姐姐,可要思虑清楚,妹妹今日可是要难得赢一次呢。”
两人切磋之间,洛清寒却是冷着眼推开北辰厉:“离我远点。不是有皇贵妃娘娘的软香玉体么,还要我做什么?呵。”
北辰厉哄了洛清寒许久,心里不免焦躁:“洛,我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我以为你懂得。”
洛清寒连连笑着,不住摇头,竟是有泪溢出来:“北辰厉,你身为君王,总是有太多身不由己,我懂,我怎会不懂?只是,你可知道,我其实是不想懂得,不懂就不用忍让,就不用在意,无需揪心,没有死去活来……”
北辰厉一腔怒火突然就没了,他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粗暴地对洛清寒呢,他发誓要一辈子对洛清寒好的。
雨后天晴,天际有一道七彩的彩虹高高挂着,透过漫天飞舞的花瓣,北辰厉深情凝望着洛清寒,有身不由己得痛苦和不能自拔的爱恋在眼中闪现。
就在两人僵持着不说话的时候,薄夕突然匆匆跑了来,语调惶急:“皇上,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大呼小叫,好没规矩!”洛清寒极难得低低地训斥道,“什么事情,说吧。”
“皇贵妃娘娘小产了,而且,血崩之势不止……”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劈过,豁地在浓墨般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来不及思考,两人匆匆赶了去董莉贞的行宫。
薄夕收了疏落烟水写意底子的油纸伞,急急走在洛清寒身后。此刻,殿内已是一团乱遭。有些不近身伺候的宫人静静侍立,如雕塑一般,电光转瞬而逝,每个人的脸上都似浮现出惨白的颜色,目光尽数汇聚在董莉贞的身上,有惊讶,有惶惑,有恐惧,也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一踏入内殿,洛清寒已是骇得说不出话来,且不说殿内的血腥之气弥漫,雕花大床那金丝楠木上的纹路几乎是被血浸透,勾勒出极妖娆、极可怖的图案,一下子便迫得人心惊,而床榻下那水光锦凤鸾合欢的攒花锦被更是尽数被鲜血洇透,让人不忍目睹。
殿里的掌事女官佩云正带着几名宫女匆匆给董莉贞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又换过一床松软的被子,拿了热水给董莉贞擦拭,不消一刻,那赤金云牙盆里的热水就染得鲜红。
“皇贵妃怎么样了。”洛清寒见一名满脸哀惶的宫女,捧着那血迹斑驳的寝衣经过,只觉得一股子的血腥之气直冲上来,却也生生忍住,唤了佩云问道。
佩云是董莉贞的陪嫁,那一张脸是比新雪还要白,脸上的泪痕犹在,映着虚弱的烛火显得如孤魂野鬼一般。
“太医说性命是无大碍的,只是,只是,以后怕是不能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