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猛地抬头：“真的么？”

“真的。我爹是一把年纪了，可我不是，我不能看着你被人背后捅刀子。”

“你知道？”

燕怜舟点头：“不就是你的账房安逸么？京城里谁不知道。”洛清寒闻言苦笑了一声，用头发想他们也不会将自己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下。

“你笑什么？”

“觉得好笑罢了。”

“你也别太难过了，若是你现在就消沉下去，那以后司徒姑娘可怎么办？”

“嗯。”洛清寒有些出神。

司徒雪见她发愣，便知她心不在这儿了。与燕怜舟聊了几句，又详细问过茶叶的事，便起身告辞了。

燕怜舟送了二人出去，目送二人渐行渐远。原先的洛清寒过来探访自己的爹，哪次不是坐在精致奢华的八宝琉璃软轿上，燕怜舟到现在还记得软轿上细碎的璎珞坠子，那缠进金线的坠子比任何事物都来得撩拨人心。

洛清寒怎么能摊上这事儿呢，真是老天瞎了眼。

洛清寒二人回到洛府上时，新枝来说玉蕊到访。

没想到玉蕊也来了，洛清寒快走几步去见玉蕊。

玉蕊一见洛清寒，就红了眼圈。洛清寒扯了扯嘴角：“怎的所有人见了我就要哭，我不是好好儿的么？”

“家主，是玉蕊无能，没有与夫人一起照顾好洛家。”玉蕊跪倒在洛清寒面前，泣不成声。

洛清寒扶起玉蕊，将她散乱的发梳理好，微微含笑：“你能想着来看我，便足够了。”

玉蕊泪眼盈盈，眸子像是一块晶莹的琉璃。洛清寒哪里忍心看到美人哭泣，又好生安慰了几句，玉蕊才平静下来。

“家主，你瘦了。”玉蕊不知洛清寒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本是一位美人，风华绰约，却活生生落魄到这般田地。

“海盗船上本就吃没什么营养的东西，你们都放心，我没有受苦。”洛清寒含笑，让她们宽心。

玉蕊沉默了一阵子，又说：“我除了提供情报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这里有一些银票，家主若是不嫌弃便拿去用吧。”说着，就从袖中拿出一捆银票给了洛清寒，洛清寒不收，她就塞给了司徒雪。

“家主于我有知遇之恩，家主现在有难，我若是再不伸出援手，就太没心肝了。望家主一定要收下。”

洛清寒点头：“我会如数奉还的。”

玉蕊知道拗不过洛清寒，也点头了：“家主，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嗯，怜舟姑娘说让我找一些好茶补给春茶沁园，绿茶多在立夏之前采摘，而其他茶叶秋天也会有供应，不需要我们补给。所以，他们定是要一些与众不同的茶。”

“是的，我问怜舟姑娘时她就不愿意多说了，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司徒雪也说。

玉蕊一转眼有了一个好主意：“家主您可知道普通老百姓常喝的果茶？”

“是将鲜果晾晒成果脯混入茶叶之中冲泡的那种茶么？”

“是的。只是不知，春茶沁园那种地方收不收这样普通的茶。”

洛清寒垂眼：“自然是瞧不上的，毕竟出入春茶沁园的人非富即贵。他们的舌头可是挑的很。”

玉蕊刚刚亮起的眸光又暗淡下去。

“不过无妨，我们可以稍做改良，不必一味迎合众人口味。”洛清寒摸了摸下巴，“入秋后，天气骤凉，我们可以在原有的果茶基础上加入一些祛湿除寒的药材。做成老人茶，一定会大卖的。”

“还可以换成大麦一类的养生茶，味道一定会非常好。”

洛清寒拂掌：“那我们就去试试吧，配出不同风味的茶来。”

几人一拍即合。

正说着，府外一阵喧哗，新枝急匆匆进来：“家主，皇后娘娘来了。”

洛清寒一皱眉，柳韵来这儿做什么。这样想着，她还是快步出去迎接了。

柳韵被宫人们簇拥着，她的小腹已经隆起许多，洛清寒见了觉得刺眼，只是微微低首：“洛清寒携亲眷参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

柳韵神色淡淡：“本宫来是来宣旨的。”洛清寒等人一一跪下。

余元上前一步，展开明黄色的圣旨，朗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洛氏德蕴温婉，性娴礼教，功绩显著。故册封洛清寒为贵妃。钦此。”

洛清寒身子一软，被新枝堪堪扶住，才没有失仪。

柳韵满目淡然，扬手让宫人们捧上艳红色妆花缎云纹望仙裙，并一众华美妆饰，直闪得人睁不开眼。

柳韵拿起一支镂金血玉凤尾蝶银簪，尾指上的护甲轻微一碰便有清脆之声。

柳韵的目光甚至带着冷然，只是唇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恭喜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