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怜舟突然想起一个人:“有个小厮送我们上来的,你还记得么?他带我们上来时,眼睛一直在我们身上转,贼眉鼠眼的。若是我们可以利用他,事情可就简单了。”
“也未尝不可,就怕他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藏在黑市做一只灰老鼠。”
燕怜舟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将事情往好处想?现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我们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若是拿命来威胁……”话未说完,燕怜舟就看见柳洲言将一支火折子丢在旁边的柴薪上。
“这样算不算是一种方法?”柳洲言闲闲看着柴房的火舌蔓延开来。
燕怜舟一直目瞪口呆中。
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突然来了几人不由分说地扯着燕怜舟二人就往外走。后厅乱作一团,燕怜舟细细听了听,原来后厅多处走了水。
她想问柳洲言是不是他做的时,柳洲言已经将押送的几人打晕了,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你真是个疯子。”
由于突如其来的火,众人忙做一团,燕怜舟和柳洲言轻轻松松溜了出去。燕怜舟记性好,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小厮,而柳洲言则负责提溜着小厮的领子带到燕怜舟面前。
还未等燕怜舟开口,小厮就大力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燕怜舟也不急,让柳洲言放开他,将他被弄皱的衣襟整理好,慢慢说道:“你别怕,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事成之后,送你一张房契和这个数。”
她伸手比了比数,小厮眼睛瞪得老大,可见燕怜舟并无半分玩笑的意思,诺诺点了头。
燕怜舟向柳洲言一挑眉,正准备同小厮一起离开,柳洲言突然一把揽过她,燕怜舟觉得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
玉脂不知何时站在了三人身后。
“想从我这里带人,柳公子可有问过我的意思?”玉脂收回手中的银针,冷声道。
燕怜舟被他抱得紧,有些喘不过气来,重重拍了拍他的手:“柳洲言,你看那小厮!”柳洲言一瞧,小厮早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了。再看燕怜舟,她的耳边被银针划伤,有黑气渐渐蔓延开来,柳洲言眼底森然一片。
“解药拿来。”柳洲言笔直地看着玉脂,目光凛利。
玉脂心里有点怵,可仍旧挺直背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只有一个要求,若能答应,我不但会给你解药还会为洛清寒作证。”
“说。”
“让北辰厉纳我为妃。”
柳洲言眉尾一跳:“不行。”
玉脂也不强求,“那就让洛清寒和她给我陪葬,解药全天下只有我有,你别妄想救她了。”
柳洲言攥拳,“你不知君上是断袖么?何必去寻不开心。”
“那又如何,做妃也总比在做黑市老板的好。况且听闻他似乎封了一个宫女做了昭训,不是男女通吃么,装什么断袖。”玉脂嗤笑一声。
柳洲言抿唇想了想,觉得怀里的燕怜舟身子愈发软下去,像是快坚持不住了。
“我只能帮你引荐,能不能做妃凭你自己的本事。”他做出了让步。
可玉脂才不在乎这种妥协:“做不了正一品的妃,那就正二品的昭训好了。”
柳洲言见事态紧急,应了下来,“我会帮你的。”玉脂这才将药给了他,燕怜舟服了药,陷入了昏睡,玉脂说三个时辰后便会醒,柳洲言这才放心下来,毕竟是自己将燕怜舟带进这里才受了这罪过的。
“至于作证,北辰厉风风光光接我入宫后,我才会帮你。至于你烧了我整个地界,我就不同你计较了。”玉脂侧了身子,将路让出来,仍旧是不可转圜的口吻。
柳洲言也腻了和她讨价还价,抱着燕怜舟走了。
燕怜舟醒来时,柳洲言刚将床边烟灰紫团花帐子放下,窗外月光朦胧。
她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嗓音沙哑,柳洲言听到了,倒了水给她,燕怜舟大口喝了。
“可好点了么?”
“嗯,还好,玉脂那里呢?我昏过去之前似乎听她说要做什么交易”
“她答应帮我们了,你好好休息就是了。”柳洲言低声叮嘱她,口吻温柔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燕怜舟拿着茶盏,看着清亮的水荡开圈圈波纹,她觉得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
“你还是燕怜舟么?不会是中毒太深疯了吧?”柳洲言打趣她短暂的温柔乖顺。不想,燕怜舟竟然没有反驳,似乎在想什么。
柳洲言透过薄纱看去,看不清她的容颜:“怎么了?”
“柳洲言,你怎么这么傻。”燕怜舟闷声没头没脑骂了他一句。
“嗯?”
燕怜舟压下自己胸膛剧烈的跳动,抬眼就是他和月光。她咬了咬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柳洲言,我可不可以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