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连忙盯着彼岸花胎记,仔细地看了一阵,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摇一摇头,紧张又不安地说:没有什么变化呀。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师玲珑穿好了衣裳,转过身问道:这胎记有一阵子是不是粉色的,娇嫩可爱,天然动人?
山奈的脸倏然一白,目光里流窜出一丝丝惊惧之色,虽然很快被她锁回了心里,但左师玲珑的精神力何其敏锐,已经察觉出了她的隐瞒。
山奈神情不安地问: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左师玲珑轻笑了一下道:从左志贤的嘴里听来的,他还大言不惭地想要娶我呢。
山奈愕然了一瞬,脸上的不安一扫而光,转而浮起了一股深重的愤怒之情。从石屋的门到书案前,她不停地用力走动,几乎能把地砖磨出一个窟窿。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不仅想占小姐便宜,竟然还偷敢小姐洗澡?难怪我几次看到他在栖月阁外面转悠。当初就已经撕破了脸,若非苏药师出了事,小姐在病中误闯了阵,离了守山涧,他们抓住人不放,当谁稀罕回到城主府?
中间竟有这么一段过往。左师玲珑问道:我们与城主府那时就已经闹翻了吗?怎么外头没有听到一丝传闻?
山奈醒悟到自己言语有失,脸上掠过了一丝懊悔。她不是一个有急智的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艰难地说道:城主夫人爱慕苏药师,做了十分不检点的事,苏药师叫了左城主那么多年的大哥,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两边都没有声张。
不检点?
左师玲珑叹笑了一回,一转身坐在了案几上,她微微地歪着头,用一种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的凉凉眼神,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山奈。
左师玲珑说: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替你说。在苏明月十八岁生辰的那天,苏药师有事在身不能回来,而你被支开了,桃枝带走了苏明月,城主夫人抽走了她的药师印,苏明月灵脉紊乱失去童贞之身,受不了打击,从此变成一个疯子。
山奈灰了脸,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小姐你在说笑吗的笑容,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听着左师玲珑继续说:
可是她真的疯了吗?你与苏药师对外声称苏明月犯了疯病,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苏明月不是因为失去药师印而患了疯病,而是苏明月从小身负咒印,这咒印失去了作用,她身体里的邪气压不住了,容易吸引邪祟上身。
是。山奈见瞒不过,只得承认了。
山奈道:咒印一开始是无色的,它吃得邪祟与恶念越多,颜色也在一点点加深,从很浅的粉色渐渐变成鲜艳的血红色。
左师玲珑说:面对每一个侵占你家小姐身体的邪祟,你都会哄骗他们,一遍遍地告诉他们,他们就是你家小姐,不管他们怎么打骂你,不管他们怎么说出自己以为的真相,你都不改这套说辞。其实这只是你的一个计策,用来确保你能继续留在苏明月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