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接过书,看着那陈旧的封皮,心里来了兴趣:没事儿,你且先睡下吧,我正看到兴处呢。这是白日从止哥哥那里拿过来的《列国传》,里面记录古往今来历代国土风貌,还有奇闻趣事,虽然每个国家记录都不多,但都很典型,许多都是她没看过的,例如三百年前的一个王朝里,有个叫许的公子,他曾经夜经竹林间,碰到一位美貌女子,他心生爱慕,同那女子聊一夜天,第二天醒来,怀中只有一个红色的纸人,形貌皆与那女子十分相似。
他拿着那纸人四处寻找,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人见过这样一位女子,最后他问道河边撑船的老船夫,船夫年级很大,已是古稀之年,他看到许公子手里的红纸人,说自己以前在这河里打捞出一具和这个十分相似的女尸。
许公子鬼使神差问那老人那女子形貌,老人称自己以前从未见过那样貌美女子,所以记了几十年,他叙述一番,年轻男人腿脚慢慢发软,如果老人家说的是实话,那这个男人见得岂还是人,男子告别老人,回去和朋友说起那老人,朋友家恰巧住在那附近,却笑着说他是做梦了,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撑船的老人。
书中最后结尾,徐公子尝尝说些疯言疯语,传说那日他去竹林也是自己梦游到郊边进去的,无人知他为何要半夜去竹林,通篇读下来,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当地很多人都知道许公子的故事,所以就被编写进去,半夜看这种故事白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嗯有点吓人,但是她为什么要害怕,她这也算是还魂了,没事的,不会有鬼来害她的,更何况枇杷就在外间守着呢。
还有一个人现在也没睡,宁止躺在床上,整张大床他躺在最里面,将外面的位置留了出来,被褥虽然换洗,但他留出来的地方却是白梨躺过的地方。
宁止假装那里躺了一个人,他伸出手比划一下,假装能抱住,做完这个动作,宁止回神紧忙收回手,躺好,他忍不住想,梨儿现在睡了吧。
睡觉睡觉。宁止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白梨的一举一动,他忍不住就回想到那天在牢里,她醉酒的模样,唇瓣软软的,软的像水,想到这,宁止忽然坐起身子,手胡乱的在胸膛那里抓挠几下,他翻身下地,打开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地上,浑身的燥热感这才慢慢退下去。
诶现在是连想都不能想了,呵,以前还看不起那些因为女人糊涂事的男人,我现在不也沦落成那种男人了。
对了,不是说好要教梨儿防身术,明天可以去白府待一天,不,待好几天。
宁止坐在地上等到完全不热了,心也平静了才睡觉。
天不亮小六子就被吵醒,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门前:啊,你,你是谁?世子爷不在这里睡,你出去左拐最大的房间是他的房间。
小六子嚷完也彻底睡醒了,他抹了一把脸,看清门口的人是宁止,觉得自己要完了。
小六子,你有种啊。宁止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看着小六子,小六子被吓得从床上掉下来,他颤颤巍巍爬到宁止脚边,外面的寒风刮得他脸疼:世子爷,奴才错了。大早上谁能想到他跑这里来,流年不利啊。
宁止抬起脚踩在小六子后背上,冷笑:长能耐了。
这个魔鬼,世子爷就是个魔鬼,他千不该万不该说话不走脑子:我真的知错了。小六子委屈巴巴的求饶,宁止现在也没有心情找他晦气:哼,下次再敢出卖本世子,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我知道了,以后万万不敢了。
小六子后背的重量移走,宁止转过头看着外面,用手将大糜整理好,冷不丁问道:你且瞧瞧本世子这身打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