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有一世家,祖宗曾入魔道,杀戮多少修士平民。
后来有一大修士出手,将那人镇压一道观之下,直到那人死去,未得踏出那道观地牢半步,化作一堆白骨。
周围之人,常常去道观上香至于,朝地牢扔一些腌臜之物,逐渐在一些节日去那道观地牢上踏过,倒成了一种习俗。
这个世家虽然没落了到底还有修士,一次竟然胆大妄为,去那道观偷盗白骨。
只是他学艺不精,那道观的观主比他高一个境界,那晚将请他踩在脚下,让他看着地牢的白骨,观主笑着说,只要他辱骂先祖,就可以放他一马,只是他咬着牙,露出鲜血不说一言。
于是清晨之时,一个瘸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道观。
那个观主的师弟朝观主说:“师兄,反正那些愚民也不知道地牢到底是谁的骨头,不如讹诈他们家一笔,让他们把老祖宗的尸骨拿去便是。”
观主笑道:“放心,再过个几代,他们终究会和其他人一样骂自己的老祖宗,不敢来吊唁自己的老祖宗便是。甚至不敢承认是他的后入,别忘记这个恶魔曾经做过什么事!”
陈夕笑了笑,这个故事陈夕还听闻过其他版本。
岳亦思离去,陈夕温柔笑道:“姐姐离去,小心些,莫让一些鼻子灵敏的人嗅出来。”
岳亦思轻轻点头。
城外的连心寺今日出奇的早开了山门,让虔诚的信徒可以早进寺烧香。
莫说现在寒冬,莫说太阳未升。
那些求子的富贵人家都不管这些,早早的等在山门外,那些出门闯荡,祈求好运的商贾就更不用说了。
难渡大师在偏殿沏好茶,说今日有客来。
陈夕早早就跑了出来,如果再待晚会儿,就要有官员上门求见了,在府中一待又是半天。
陈夕听闻昨日有人参了自己一本,说自己私会重臣,迟迟不去封地,遗留玉城,是对先帝的不敬,是对陛下的不敬。
听说下朝后,乌從在那个人后面就给了他一脚,让那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踹他干嘛呀,这样的人都是忠臣,反观近日来求见自己的,哪个不都是盯上了赫州之地的油水。
赫州之地,粮草转运重地,陈夕岂会不知道一些老家伙心里想的东西。
大瑜比南庆局势更加复杂,官员派系之争尤为眼中,南方士子,北方士子,东方士子,西北方士子,其中的关系,又别有分派。
东方士子,就有拥琅王一派,这一派,岂非只是陈锦一人的眼中钉。
琅王这个叔叔,陈夕也想见他很久了。
但不过士子分派系,不算什么,而是一些士子来自一些世家,一些世家又和一些门派关系密切,这才是问题之根本。
东琅王,北于南,更像是两条龙蟒,盘踞一方。
身披黑袍,陈夕踏入连心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那年花开。
陈夕沿着小路,来到偏殿,一个小和尚过来阻拦,陈夕掀开帽子,朝小和尚笑道:“我是来见难渡大师的。”
“啊!您一定是启王殿下了,小僧参加殿下,师祖早就在殿内等候殿下了。”
陈夕点了点头,走进偏殿,一处蒲团,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一双眉毛极长,几乎到嘴,陈夕尤记得小时候拔去老和尚一撮眉毛,老和尚还笑着说:“这些毛发是时候回归尘埃了。”
老和尚闭着眼,陈夕走进来,朝老和尚轻轻道:“陈夕见过难渡大师。”
老和尚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比记忆中高出一个头的陈夕笑道:“老和尚见过殿下。”
陈夕笑着坐在了老和尚对面的蒲团上。
小桌子上除了茶水,还有一份糕点,是连心寺自创的糕点,陈夕小时候最喜欢吃。
陈夕轻轻拿起一份糕点,放在嘴里,还是往夕一般的味道,陈夕笑了笑说了声多谢。
老和尚倒了杯茶给陈夕道:“殿下好忙,回大瑜来过了这些时日,才有空到老和尚这里。”
“不忙不忙,都是俗事,放在大师眼里更是不值一提。”陈夕摆了摆手。
老和尚拿出一个龟壳,三个铜钱,朝陈夕笑道:“卜一卦?”
陈夕笑了:“还是大师懂我。”
“殿下卜何事?”
“国事。”
“具体呢?”
“国运。”
“连陛下来此,也不敢轻言卜国运。”
陈夕笑了笑,又吃了块糕点。
老和尚将三个铜钱,塞入龟壳里,而后轻轻摇晃,那三个铜钱,一个又一个的蹦了出来。
“请大师解卦。”
“国运昌隆。”
陈夕愕然:“只有这些?那我卜或不卜,有什么区别吗?”
“事在人为,敢问殿下所求为何。”
“大瑜一国之地,不该有他人能指点江山,只该由皇兄一言九鼎。”
老和尚点了点头:“这些是应该的,只是就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