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江知道她无力反抗了，拖着她的腿，把整个人一抡起又狠狠砸在地上。

四周之人都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人群里有人劝说：“快住手，别打了！比武会而已点到为止就行。”

二

何江放声大笑，道：“岩厉会你们这群垃圾都给我看着，这就是和混元会作对的下场！”说着他右腿提膝一脚踩在白慕初的后背，用力碾压。

她半睁着眼睛，脸贴在擂台上，台上沙土些许进眼睛和嘴巴。

正巧看见对着她视线坐着的，是替宋宴来观察英雄会战局的薛昌和沈卓。那两人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喜这种血腥的打法。

何江有些玩腻了，他又把她拽起来。一手提着，另一只铁柱粗的手臂勾拳，笑嘻嘻地哈了口气。像打一只破球一般，又把白慕初打倒。

白慕初已经没有太多意识在，麻木地疼，像是火烧全身。

三

挤在这方看台上的人越积越多，大半比武场看客的目光都积聚在这小小的擂台上。有人吆喝，有人欢呼，有人叹息，有人劝阻。

无人能够阻止何江的霸行。

白慕初艰难地用左手掌撑起身体——先前摔落时为了减少冲击用右手护着头，因而手腕已经轻微脱臼。身体弓成虾米一样的弧度，全身内外同样地疼痛，手脚可见地肿着。

但她却还是有点庆幸，自己承受力不错，没有晕倒。要是晕倒就麻烦了。

于是在这无望的处境之中，因这一点庆幸，她嘴角牵扯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又一次站起。

何江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站起来，有些惊讶，却依然是不屑：“垂死挣扎。”

他已经从混元会的上层那里频频接收到肯定的眼神，何江自信满满地相信，这一场“表演”能够让混元会掌舵手们满意！等回到门派他去多拉拉关系，必然能得到上面的提拔，获得更多资源！

这一切都得感谢这个废物，哈哈哈。

四

何江觉得‘表演’差不多可以了，他一派轻松地走到白慕初身边，打算做最后一步把白慕初扔出擂台——比赛确定输赢的两个方式之一，要么主动说认输，要么一方出擂台。

比赛有不许杀人的规矩。何江只是一个玩徒，并不想要破坏这个赛制。但无论如何，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哪怕伤好也是废人一个，只能躺在床上残喘度日，就像丁年深一样。

不，比丁年深更惨。显然，比起死亡这种结局更让何江满意。

于是他又去抓白慕初的衣领，想像一刻钟前那样，把她提起来扔出擂台。

当时是，就在他伸手触碰到白慕初后领的那一刻！

白慕初低垂着的眼睛忽然抬起，直勾勾地注视着何江，受伤的喉咙里隐约又沙哑地说：“五。”

何江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白慕初回答不了他，喉咙的伤让她吐不了多的字。而她心间响起何江永远听不见的声音：“蕴气决第五重，化茧成蝶！破！”

一个呼吸之后，谁都不再在意的废人悄悄伸出了左手，忽地一掌将理她三步远的钢刀吸引过来握在手中！脚一蹬地弹起身，钢刀一挥，就是一颗人头落地！

一切都太快了，终于轮到何江脸贴在灰尘铺满的擂台地上，他瞪圆的眼睛还转动了两下，瞳仁里竞是不敢置信和迷茫，而这般诡异的神色永远留在了这颗头上。

同时，高大近乎于不可战胜的无头身，轰然倒下。

近万人的比武场竟然出奇地寂静了，寂静到白慕初能听到自己胸膛内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了这场面，疾呼：“他他他，杀人了！”

众人这才像解封一般，洪水一般喧闹的争议声，漫进白慕初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