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骤冷。

嘶吼之人正是锦香，此时她一身零乱，鬓发歪斜，对着某人怒骂道。

而被骂的那人呢？

宋宴一进门便见着厨房靠窗的石桌上，坐着个白衣姑娘。她背对着窗户，阳光照在她身后，看着全身都发着光，侧脸有些模糊。她听见门边的响动，转过头来，眼睛明亮又狡黠，嘴角还挂着痞里痞气地笑。

邪气、张扬。正是牡丹。

然而宋宴眼眸微眯，锐利地审视她。

半日前还在床上奄奄一息，现在又活动乱跳？这女人果然是个骗子。

锦香不只骂人，怒气冲冲地走了两步，一挥手就往白慕初脸上打。白慕初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格挡住锦香，她笑吟吟道：“锦香姑娘，害你的可不是我，不如请你们的殿下做判断好了。”

殿下？怒极的锦香这才转头看向门边。

果然是殿下，顿时心里慌乱了，立刻收回了手。

宋宴看了眼屋里四个姑娘，冷声道：“发生了何事？”

柔柔和黛月却不作声。

“长奚。”宋宴唤道。

长奚缩了缩脖子，他不确定真相不敢贸然开口，又不敢不听从宋宴的命令，吞吞吐吐道：“殿下，不如让柔柔姑娘说吧。”

柔柔从宋宴进门开始，眼睛没离开过他。见宋宴看过来，她眼里顿时明亮了，乖巧道：“殿下，今日是姐妹们生了误会，都是小事。”这是要当和事佬？

小事？白慕初被气笑了。黛月害锦香摔倒，锦香却以为是她害的。认为她喜欢沈卓，故意害她在沈卓面前丢脸还败了好感，对她不依不饶，追着骂她。不听白慕初解释，也不许她离开。

她被吵得耳朵都疼了，懒得跟她争。黛月这个始作俑者，自然不会出来为她说话。而柔柔也是假意劝了几句，作为旁观者却装作眼瞎。

长奚送完被褥后，来后厨找她便见着是这么个场景。她给长奚解释了，长奚也不信她。但长奚说去找人来帮忙，她便坐上了石桌，歇息着。

宋宴便来了。

柔柔一贯在宋宴面前是懂事的，宋宴自然愿意相信她几分。且现下任务在身，他不愿过多探究婢女之间的矛盾。

他点了点头，对白慕初道：“你跟我来。”

白慕初可不愿这事就此揭过。

见锦香不吵了，白慕初歪了歪头对宋宴道：“你得先等我解决这边的事。”

宋宴皱了皱眉。

白慕初跳下石桌，理了理身上的皱褶，清了清喉咙道：“锦香姑娘为何故意不听我解释呢？”

锦香脸色一滞，正要反驳。

白慕初轻笑道：“锦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谁可怜，你才可怜呢！”锦香气道。

“你其实知道不是绊倒你的是黛月，但是你不敢指出来，不是吗？所以把火气撒在了我——一个外来人身上？”白慕初嘲讽道。

锦香怒道：“你……你胡说。”但眼神却有些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