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逾听见宋宸点他的名字,不自觉的身体被吓得抖了抖。他凄苦一笑,闭上眼睛道:“确有此事。”
“那令牌上长什么样子,可有带过来?”宋宸声音似乎更高昂了。
曹逾发抖得更厉害了,声音似乎也是颤抖着的:“有。”
曹逾身侧的小太监听言,静静放置着令牌的托盘里端着,飞快地走了几步,放在了越帝面前的墨玉龙纹案上。
越帝拿起只看了一眼,怒气便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将令牌往下一扔,狠狠地砸在了宋宴面前,声音饱含怒火:“这是你的令牌?别苑之事竟然是你的阴谋?”越帝胸膛剧烈起伏,公公赵诠急忙过去给越帝顺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缓了口气后,越帝道:“亏我命你调查徐巨的案子,你现在弄成了什么名堂!”
宋宸见越帝动怒,急忙劝到:“父皇息怒。”紧接着,却对宋宴说:“令牌一物可是不能造假的,二弟不如看看。”
宋宴修长的手指拾起令牌,黑色的令牌果然还是乌乾木,大小一致,令牌背面是挟翼乘云之态的八骏,一笔一画栩栩如生,正面的“晏”字笔走龙蛇,气势凛然,和他怀中的别无二致。
季丞相一直悄然关注着宋宴的神色,然而见他依旧面色清冷,丝毫没有波动。心下有些疑惑,然而还是得照着原先的剧本演走。
“皇上,不如让那下人说事情原委。”季丞相对越帝恭敬道。
很快那下人被带进了屋,见着越帝面露惊恐,噗通一声跪下后,叩首道:“草民小六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季丞相高声问:“是你发现了二皇子贿赂曹管家一事?”
下人小六面色紧张,但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季丞相喝令道:“面着皇上,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从实招来。”
小六瑟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说:“别苑有人闯入后,第二天早上,管家才带着我们清理别苑的尸体。他搬动有个尸体的时候,那死人的衣袖里滚出来了一枚巴掌大的黑色的什么东西。”
说着小六看了眼曹逾,眸光躲闪了一下,继续说:“草民就见着曹管家把那东西拿起看了一眼,揣进了怀里,并不做声,只是让我们继续打扫清理院子,然后一个人走了。当时草民和曹管家靠得进,只有草民看到了他的动作。曹管家走了后,草民也假装去撒尿,想跟在管家身后,看个究竟。”
“谁料曹管家走到他自己屋子里把门锁上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离开了房间。草民总觉得管家鬼鬼祟祟的有些奇怪,本来觉得进管家的房间不好,但是冥冥之中……”小六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段。
简而言之就是他发现曹逾捡到块黑色令牌,然而曹逾并不做声,写了封信传了出去。一天后有人给了曹逾一箱金银,附带着回信。回信之人按小六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宋宴。
小六向县令说了这件事,县令立刻通过层层报给了太子。曹管家正要把令牌带着去找宋宴的时候,就被太子殿下的人抓了个人赃并获。
小六说话结束后,季丞相正想接着问话,为之后的审问做铺垫。
他们有心布局坑害,宋宴却已经不想继续听,他唇角微微一勾,却是嘲讽。
宋宴一撩衣摆,自行站起了身,立在大殿上身姿如松般挺拔。
他抬首看向越帝,神情平淡,悠然道:“这令牌,不是我的。”
乾元殿里他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如平地惊雷一般,让众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