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从藏身之处闪出来,冒险从灰衣老者手下救走巫珩,逃脱后将人扔进自己早就踩好的点,也就是这处地窖之中。
“他走了。”牡丹透过地窖上方木板的空隙,看到灰衣人消失远去的身影。
回过头来,对巫珩说:“喂,你还行不?”却发现那人一直注视着她。地窖光线昏暗,那人双眼却明亮,似有星光。
“闭嘴!”这个女人,说什么呢!巫珩面色顿时更苍白了。
牡丹深呼了一口气,伸手向巫珩。
“你干什么!?”巫珩皱眉。
牡丹才不管这个人的心情呢,她目的只有一个:把他带出别苑,完成巫族长老所托。但这个人身上的伤……
“你是巫族人,应该有伤药吧。”牡丹一边问道,随手从自己的外衫上撕下了一块布。
巫珩明白了她的意图,沉默了一瞬,艰难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扔给了牡丹。
牡丹一手接过,对巫珩只说了一个字:“脱。”
“你……”巫珩没料到牡丹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又惊又怒。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礼仪廉耻!”纵然他是一个不拘礼节的人,但人生第一次遇见比他还粗犷的女人。
“礼义廉耻哪有命重要。”牡丹面无表情,“快点,别苑的情况一时不明,再拖延我们都出不去。”她以前呆在军营的时候,将士们多得是赤胳臂赤腿,袒露胸膛,不过是看个受伤的腰有什么大不了的。危急时刻,哪还有时间像小姑娘一般含羞带怯,拖拖拉拉。这种婉约矜持,从年少时到军营的那一天起就被牡丹抛弃了。
巫鸻冷静了一下,也想明白了,只说:“我自己来。”
“你……”牡丹本想说些什么。巫鸻冷厉的眼神射来,牡丹耸耸肩妥协:“行,你来。”
话毕,侧过了脸面向了一边。只听见背后窸窸窣窣作响。
不久,牡丹就听见了身后某人痛得倒抽冷气的声音。再等了一会儿,那人也没有弄好,反而呼吸更一声比一声沉重。
她叹了叹气,心里腹诽:男人就爱逞能。索性转过身,伸手从巫珩手中夺过布巾,一手掀开他的外衣。这一掀开,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腰腹左侧被剑划出了极深伤口,估计再深下一寸就会伤到内脏。伤口有些结了褐色的痂,但严重的部分还是有鲜血渗出。都这样了还能撑住不晕过去,牡丹倒是有些佩服。
她利落地将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用布顺着他的腰卷了几圈。巫珩只能任由牡丹在他腰间敷药裹布,这下倒是不作声了,眼神却越渐复杂。
牡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刚刚包扎好的布巾上似乎又有鲜血渗出。条件有限,只能寄希望尽快出别苑找到医馆了。
“行了,你坚持住。”牡丹迅速地收拾好了一切。
她半站起身来,扶起巫珩,趁着夜色两人一并翻出了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