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握紧了拳头,面色铁青的沉默着。
“太子妃这是默认了。”左先生笑眯眯的道。
何夏脸色难看,盯着他不说话。就在左先生以为她已经妥协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钰忽然上前:“在我看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他说完,回身握住了何夏紧握的拳头,耐心而又仔细的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轻轻的抚平了上面暴露的青筋:“别担心,夏志闻不会有事的。”
秦钰话音方落,医馆周围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秋雨,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密集且快速。
何夏闻声转身,转身四望,面上愕然:“这是你早就准备好的?”
粉墙黛瓦之上不知何时现出了密密麻麻兵士,他们整齐划一的半伏在墙头,手臂中的弓张得宛如满月,锋锐的箭矢带着冰冷的光泽,毒蛇一般瞄准了中央的左先生。
“你!”左先生一向镇定的神情短暂的僵硬了片刻,他的视线在周边的弓矢上扫过,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们策划好的?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
秦钰微微扬起手,墙头诸多兵士跟着他的手势,瞬间齐齐行动,做出蓄势待发的姿势,手中长箭随时都会倾泻下来。
“上次一战,我们两败俱伤,我与何夏也身受重伤,不正是你们下手的好机会么?”秦钰的声音清且冷:“虽然早就料到会有刺客前来,却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你。”
左先生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定,视线不经意间在四周逡巡,想要找出突围的漏洞:“太子殿下可真是好算计。”
秦钰冷笑一声,手掌断然下挥,千万只箭矢瞬间离弦破空而来,密密麻麻宛如一团乌云,向着左先生罩顶而去。
在春雨般的沙沙声响中,他的声音显得无比冷定和残酷:“这还要多谢你这条大鱼亲自送上门来。”
箭雨山岳一般将左先生压了下去,那个外表温和儒雅的中年人面上陡然有了惊慌失措的神色,急急后退。
但何夏岂会放弃这个机会,趁左先生左支右绌之时,纵身上前,精神力领域宛如满溢而出的水,不由分说的将他笼罩其中。
被左先生强行弹开的万千箭矢在她的精神力掌控之下,陡然齐齐掉了个头,一转颓势,重新瞄准了敌人,势不可挡的冲了过去。
这个惯会装腔作势的左先生就像是纸老虎,很快便败下阵来,灰头土脸的倒在了箭雨中,彻底成了个刺猬。
但他毕竟是蜂巢出身,虽然受伤甚重,但一时半会却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只是白着一张脸,用那双冷漠而又蔑视一切的眼睛,无声的注视着何夏和秦钰。
秦钰漠然与之对视,直到确认此人没有还手之力时,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止攻击。
墙上的兵士令行禁止,纷纷收了停下了动作,但却已经上好了箭,张满了弦,虎视眈眈的戒备着左先生。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执着?”秦钰和何夏踩踏着满地的箭矢走到了左先生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视天下众生为蝼蚁的人,冷声问道。
左先生艰难的勾起了嘴唇,努力的保持住自已最后的笑容:“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