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也同时望向左先生，不同于常人的眼眸里盛着异彩纷呈的光，那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她眼眸中投影下来的余晖，混乱，驳杂，带着扭曲的影子，微微跳动着。

“所以说，你就是最后推手了是吧。”何夏冷静下来的心绪重新上涌，她似乎从对方无动于衷的表情中看到了鲜血的痕迹，那痕迹正是来源于那些无声长眠于墓碑之下的魂灵。

她的心忽然狠狠的揪了一下，就像午夜梦回时，一个人孤单眺望窗外寥落的灯火时，蓦然涌上来的那份心悸。

并不是如何疼痛入骨，但是却缠绵不绝，宛如跗骨之蛆。

何夏手中的长剑发出微弱的轰鸣，这把受控于她精神力领域的武器承载着主人剧烈的情绪，不甘的低声咆哮着，就像一头被困禁许久的小兽。

她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巨大的喧嚣从远处遥遥传来，缥缈辽远，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

何夏手腕一动，长剑横在面前，势如猛兽，磨牙吮血，蓄势待发。

然而秦钰却猛然间向前一步，微微伸出一条手臂，挡在了何夏面前。

何夏猛地收回长剑，微微侧头望着秦钰面无表情的侧脸，晦暗的天光打在对方身影上，勾画出一道深沉内敛的轮廓：“秦钰，让开！”何夏冷声道，“我和他有笔帐要算。”

秦钰头也不回，凛然挡在她面前，直直的盯着左先生不以为意的脸，黑夜一样的眼睛宛如海洋中间深邃无际的蓝洞，有着吞噬人心的力量：“我们每个人和他都有账要算。”

秦钰声音平静，但是语气却结满了冰：“不要冲动！我们这次要把帐算清楚了，可不能让对方半路逃走。”

气势汹汹，几欲爆发的何夏虽然脸色依旧冷峻，但是却并没有轻易出手，精神力展开，无形的力场将整个房间彻底掌控。

“你们知道普通人在变强的过程中最常出现的问题是什么吗？”左先生对眼前汹涌的暗潮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二人不答，在沉沉欲坠的云层之下无声的敌视。

左先生微微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虽说你们身体的构造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有些问题甚至是致命的，但是总的来说，你们身上最大的局限便是极不聪明的头脑。”

“人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功的产物，它的发展和成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东拼西凑的过程。”

左先生微微俯视下来，“你们从其他落后的动物身上抽取了各种部分，拼凑出了一个充满缺陷和将就的核心来。”

“所以你们才变成了这么一副残缺而丑陋的样子，因此，对应形成的国度也充满了悖论和丑恶，宛如地狱。”

“在无数次的实验中，有很多人都毁于你们这颗残缺的头脑上。”左先生耐心的解释道，“你们真是又低劣，又”

“够了！”左先生的长篇大论陡然被一声暴喝打断，秦钰身后的何夏牙关紧咬，面目冷硬，眼睛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秦钰，这些混账话我可是一点也听不下去了！”

何夏的精神力爆开，攻击宛如火焰和流水淌了出来：“你乖乖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