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齐倒觉得,谁疼谁知道。毕竟有些伤口在心里,是看不到的,所以,发作的时候到底有怎样的疼意,别人一定体会不到。
她将杯中的液体喝尽,放下杯子说:好了,我看你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宋景彦下意识抬腕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但是不想动,今晚不回宋家了,随便找家酒店下榻。所以,几点过去也都没人管。
先前不是说服装展结束之后要离开忽梦,现在有什么打算了?
顾君齐悲呼一声,恼人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一件。她是想离开忽梦自立门户的,可是,韩敬修不放人,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做为合同的乙方,本来就是势弱的一方。而他的律师团队到底多精明强悍不用说你也该知道,即便是强词夺理,也能在合同中找到我现在还不能理开的合法性。
实在叫人无可奈何,所以,顾君齐打算剑走偏锋,再想想其他办法。
宋景彦冷笑一声:韩敬修为了留住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抬眸看了她一眼,转而又说:他比我幸运多了。
哪里比你幸运啊?
宋景彦没有回答她,只说:走吧。
这里离顾君齐家的生活区不远,她决定步行走回去。告诉宋景彦:你路远,打车吧。
宋景彦拦上出租车离开,隔着一面玻璃望着夜色中的顾君齐,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纤细单薄的妙人,又时常觉得她的身体里蕴含巨大的能力,爆发的时候只觉得像喷泉一样。这样的女人有动人心魄的魔力,没办法叫人不喜欢。
他报上酒店的名字,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简白打来电话。宋景彦看了一眼,直接按掉了。
简白再打,对方就已经关机了。到了这个时间知道他不会回来了,简白只是担心他一时冲动,将过去的事情公诸于众。自己会如何的名声扫地,倒是其实。比起这个,简白更担心他会没有立足之地。到时候宋家不肯容他,她真的想象不到宋景彦该怎么办。
她握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七八糟的。简白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年在宋景彦的心里,原来一直恨着她。就连他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不想见到她这个母亲,当宋景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犹如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今天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不由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报应呢?
厅外响起脚步声。
简白一个激灵,转过身唤:景彦,你回来了
走进来的却是宋微然。
见她这么晚了,仍旧坐在沙发上,微微皱了下眉头:宋景彦还没回来?
简白极力吞咽肺腑中的苦涩,忙着帮宋景彦打圆场说:他已经很久不胡闹了,这么晚没回来,肯定是有应酬,那些朋友拉着他脱不开身。
宋微然看了她一眼说:既然知道,你还坐在这里等什么?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简白说:我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不觉得困呢,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也不是专门在等他。接着又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喝酒了?
嗯,和苏瑞喝了点儿。
简白本来想问他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是,话到嘴边忽然问不出半个字来。况且也实在没有心情谈论其他,就说:早点儿上去休息吧。
宋微然上楼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也不要太晚。
简白嗯了一声,眼泪就掉下来了。怕宋微然突然回头,于是,立刻转过身去。就像宋景彦说的,这些年她保守秘密的原因,除了怕宋景彦没有立足之地,同样怕宋微然和宋佳佳会看不起她。她的脸皮总不至于厚到做了错事,面对自己的儿女却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情。由其是对宋微然,这些年他为撑起整个宋家吃了很多非人的苦。倒是他们,因为有他的苦苦支撑,日子一直算过得去。然而,一直以来她却担心自己的小儿子受委屈,无时无刻不为他守护着那部分他应该得到的。如果叫宋微然知道,自己有一个这样厚颜无耻的母亲,只会比宋景彦还要唾弃她的吧?!
简白心痛欲裂,拼命的掉着眼泪。
往事似一条长河,河水湍急,一路急匆匆的往下。即便哪里做错了,有的时候并没有可以修补的机会。
其实一切罪孽的开始早在许多年前就已注定,如若她能始终如一,不贪图荣华。可能今天她过的是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一种生活,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她也不会是宋佳佳和宋微然的母亲。
但是,一切皆因她的爱慕虚荣而改变,变了初衷,就连生活轨迹也一同发生变化。
打小她便是出了名的美人,由其后来选择跳芭蕾舞之后,爱慕她的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