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修是个很准时准点的人,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好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等她。
先去洗手间补了一个妆,碰到女同事,还遭人笑话。
那人明知故问:下班了干嘛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反正就要回家了,妆花了也就花了。
拿眼睛瞪她。
另一个同事笑起来:行了,王姐,你就别闹了,一看就知道男朋友过来接她下班了。不打扮一下,怎么好出去见人。
也就你们小年轻才有这份心思,你看我们老夫老妻的这种,别说花个妆,即便粉墨登场,他都懒得多看你一眼的。你要是脱光了,保不齐还能搏一下眼球,也得是说一边去,别挡我看电视。那个王姐说话向来十分凌厉:所以,趁着还有料,闹闹她怎么了,不声不响找了韩敬修那样的男朋友,这不是专门用来粉碎我们春梦的吗?
刚刚替解围的同事说:那倒是,这一回不知要遭多少人羡慕嫉妒呢。那个韩敬修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么多倾慕他的人连见都没见过,却已经拒为已有了。老实交代,有没有占过人家便宜?
小宋,瞧你这话问的,能没占过么?既然是男女朋友,只怕两个人早就贞洁不保了。该摸的摸过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
八卦的女同事们在一起说话没个节制,况且这个王姐四十几岁,孩子已经上初中了,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避及。
起初还任由她们说去,这会儿听着也忍不住脸红起来。拉着她说:行了,王姐,你们就积积口德,饶了我吧。改天请你们吃饭,我先走了。
不敢让韩敬修等得太久,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见没有哪里不妥之后,急匆匆的从楼里出来。
约好的同事都陆续先赶过去了,不远处的一家比较高级的饭店,韩敬修也不止一次去过,轻车熟路,没几分钟就到了。
进去之前,拉住他,担心再像在台里洗手间那样,突如其来只怕叫人尴尬。就说:有几个女同事口无摭拦,要是说了什么比较污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韩敬修动了下嘴角:若比污,还有比男人更污的吗?
想想也是,这些都是圈子里混得风声水起的高手,除了自身能力不凡,肯定玩起来也是上窜下跳的。
不再担心,笑着挽上他的胳膊说:走吧。
当晚比她想象的要安份,从始至终,除了两个女同事一脸仰慕的要和韩敬修合影外,竟没有一句玩笑话。就连之前比较燥动的两两个,这一次也是出奇的安份。
仿佛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相信真的跟那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知名度的大明星在一起吃饭。心跳都来不及平抚,更别说打闹取笑了。何况跟韩敬修都不熟悉,他坐在那里似遥不可攀,一群人更是拘谨的不得了。
韩敬修知道是自己的加入影响了整次聚会的氛围,于是吃过饭后就说:我请大家去喝酒。
刚说出来,大家还都没什么反应。
解围似的重复:敬修说要请你们喝酒呢,都不愿意去啊是不是?
大家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得此殊荣,一阵欢呼。留下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大队人马直接冲向酒吧。
环境对氛围的调节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也是有了先前的那点儿铺垫,一到酒吧,众人放开许多。开始互相打笑,喝酒,会跳舞的几个同事拉着一起下舞池。
还有那么几个人跟韩敬修喝了两杯,彼此聊些闲话。
靠在沙发上非常自在,她喜欢这样的韩敬修,伸出手来就能摸得着,碰得到,真实入骨,不可思议。
这会儿放下杯子,拉起韩敬修的手说:去跳舞吧。
韩敬修说:好啊。
狂放的音乐,热闹拥挤的舞池,将两个人推挤在一起,跳最暧昧性感的贴身热舞。
其实在洗手间补妆时同事的话让心生感慨,也无不遗憾,她和韩敬修做了三个月的男女朋友,连拉手都很少,更别说其他。他们甚至没有接过一次吻,上过一次床,想想真是失败。
身体有意无意的摩擦,她玲珑妖娆的身段蛇一样纠缠着他。在韩敬修的男性躯体上蹭出光与火的热度就不信不能融化他的冰冷意念。
毕竟他是个正常男人。而且知道,他虽然没交过正牌的女朋友,却有过女伴。她怎么都不该比那些女人差。
的手指在密闭的人群中伸向他,整个人几乎贴到他的身上去。绯靡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有一点儿眩彩的美丽,妖娆得恰到好处。
韩敬修感觉她轻浅的气息漫入唇间,同样带着酒香,是种辣嗓的烈酒,不知她一个女人怎么咽得下。直到这气息漫进他的呼吸道时仍旧是滚烫的,他的喉结动了动,大手按在她的腰上,微微推向自己。
附在她的耳畔说:你这是在玩火。
放肆的笑着:那又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玩?
韩敬修邪笑,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将头一偏,薄凉的嘴唇碰到她小巧的耳垂,本来是个意外,却被他恶性含住。
顿时一个激灵,全身的骨头都酥麻了,没有一点儿力气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混乱的人群中灼热的呼吸微不可寻。
的脸颊已经彻底红透,手指微微抓着他的胸口,猫一样轻扯他的衣料。
韩敬修说:我们离开这里。
说:好。
她急急的拿上包,跟同事说了一声有事要先走,从同事的目光里能看出暧昧的调侃,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管同事会怎么想,反正大家心知肚名。她只是心甘情愿的和韩敬修出来。
两人在逼仄的车厢里热吻,撕扯对方的衣料火热纠缠。
一个是等了太久,一个是心生苦闷。男女,如此是排解的最好方法。
韩敬修将人推靠在椅背上,捏在她腰身的大手肆意蹂躏。
丢掉所有矜持与优雅,像一只怒放的玫瑰般为他绽放。
婉转的吟哦溢满整个车厢,更成了催情的药剂。
你有一张好陌生的脸,到今天才看见,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如此短暂的情缘
刺耳的铃声夹杂在浓烈的喘息中,反复不停,最后还是韩敬修最先停下来。
垂着眸子,从她身上爬起来说:接电话吧。
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瞬间击中她,嘴唇微启,茫然无措的睁开眼睛。
韩敬修仿佛是被人一计闷棍敲醒了,推开车门下去。
跟衣冠整齐的韩敬修不同,她拉了拉杂乱无章的衣服坐起身,那铃声响了许久仍感突兀,她怔怔的坐在那里不想接听,只觉得欲哭无泪。不知道谁要这么跟她过不去,将她从天堂的顶端只手拽了下来。她还狼狈的喘着气,呻吟堵塞气管,狼狈又难耐,总之身体上的一切不适反应都还未曾得到缓解,便这样狂肆的叫嚣着。
她像是中了某种致命的剧毒,但是解药到了嘴边一不留神滑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怅然若失,竟如笑话一般。
那铃声终于不响了,整个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而坐在椅子上垂死挣扎,知道没办法再将韩敬修拉进来了。其实她什么都清楚,他不过一时情迷,想要一晌贪欢,一旦给他缓神的机会他就不干了。因为他不想对她负责,也负不起这个责。之前两人的对话绝非玩笑,他不会跟她求婚,是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如同年华虚度。从韩敬修嘴里说出的话字字句句,实则都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不想去整理衣衫,也不想再挽救被他吃花的妆。就任自己破败而狼狈的坐在那里,何必再去管一俱行尸走肉。
抬眸看到他的车里有烟,伸手拿过一根点上,她哪里会抽烟,突兀的一大口,呛得眼泪直流。
着实狼狈到家了。
韩敬修站在车下吹风,脑子越清醒越混沌。知道今晚的事情不应该,可是更不应该的是当他醉意朦胧,匍匐到一个女人身上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然而那个女人全身遍布着标签,其中对他而言的一个就是不应该。
韩敬修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意欲伸出手来抓住什么,但是思绪将它死死捆绑,伸出去就该断手断脚。于是,这只手就有了抽筋反应,拐带着他的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燥热粘稠的空气中,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操,要疯了。
非常小清新的电影。女主角问男主角:如果我真的红杏出墙,你真的不会介意?
男主轻描淡写:不介意。红灯,他停下车,抬眸看她:最多你出墙一寸,我挪墙一寸。你出一尺,我挪一仗。
顾君齐扑哧一声笑起来。
电影结束后问宋微然:要是我出墙了,你怎么办?
宋微然根本不以为意,轻微的哼了声:就你的小胳膊小腿也要爬得出去算。
顾君齐气鼓鼓的:宋微然,开个玩笑,不带人身攻击的。
不知顾君齐是怎么想的,竟不知死活的转了一下话锋:毕竟我也是靠脸吃饭的人。
宋微然瞥了她一眼。
你是打算节食减肥吗?
顾君齐扑上来咬他。
宋微然伸出一只手臂揽住她,轻描淡写的威胁:你再轻举妄动,我就吻你了。
顾君齐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敢?
宋微然下意识凑近。
顾君齐已经没出息的红了脸,哇哇的叫起来:我认输了,没你不要脸还不行么。
宋微然放开她:瞧你那点儿出息。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这个时候还很早,所以电影院里来往的人很多。
顾君齐最喜欢跟宋微然一起看午夜电影,看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放映厅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更是稀稀拉拉,他们手拉手走在空旷的电影院里,听着两人的足声,就仿佛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宋微然习惯性的揽着她的腰,凑上来讲什么话都堂而皇之,因为不怕别人听到。
顾君齐齐每每想到那种场景,就有一种长相厮守的感觉。
不过那都是没结婚以前,结婚后这种机会就少了。宋微然的工作很忙,最开始的时候还坐诊看病,时常上手术台,一天下来筋疲力尽,顾君齐心疼他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拉他来看午夜电影。
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回忆。安好的时候回头想想,都会觉得伤感。
顾君齐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再回头想念这些过往是种什么感觉。到时候只怕会跟刀子一样中伤她,将她的心口划割得血肉模糊。
宋微然的电话响起来,放开她的手接听。
看样子是王安丰打来的,跟他说调取监控录相的事。
等他挂断了,顾君齐才问:怎么样了?看到是谁做的手脚了吗?
宋微然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不管了,明天让王安丰去修好了。
顾君齐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只是一些人不经意的做法。
宋微然见她皱个眉头,一脸担心的模样。扳过她的脸颊揉了揉:行了,靠脸吃饭的人皱什么眉头,丑死了。
顾君齐扯掉他的手:去吃东西吧,我饿死了。
其实电影放映之前买了一桶爆米花,只是太甜腻了,吃到一半就给宋微然了,本来是叫他拿着,一会儿想吃了再吃。哪想到他手快,转首扔进了垃圾筒里。
所以,还是中午吃的东西,到现在已经饿的不得了。
宋微然想了下说:去喝粥吧。
顾君齐不满了:宋医生,要不要这么清苦啊?月黑风高,不如我们去撸串吧?
宋微然就敲她的脑袋:中午吃火锅,晚上吃串,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顾君齐被他敲得头昏脑涨,抱怨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
对一个吃货你温柔得起来吗?
执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去吃的粥。
好吃的瘦肉皮蛋粥,又香又糯,入口即化。
顾君齐吃得满头大汗,直夸这家的粥好吃。
宋微然不像她那样狼吞虎咽,他是有教养的公子哥,吃相要好的习惯估计会带到棺材里。就从来没见他破过例,哪怕时间紧迫,他宁愿不吃,也不会容忍自己变成饿狼。
也不知这样死脑筋的小孩儿是怎么教育出来的。
这样一想,有段时间没回宋家老宅了。简白那个人毛病多,肯定又要说三道四了。
顾君齐含着粥说:这周六回老宅吃饭吧。
宋微然热情不高,平时他更懒得回去。所以简白时时刻刻说他是白眼狼,将他疼大了,到头来家都懒得回了。
可是,即便宋微然是白眼狼,简白一样疼他进心坎里。但是顾君齐不行,她那个婆婆对她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再没点儿眼力见简直自寻死路。
这事她就定下了: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不许懒床。
宋微然若有似无的动了下唇角:那也得看看你让我几点睡觉。
顾君齐没听明白:怎么还我让你几点睡啊?你几点睡觉我管得着么?
宋微然皱眉:怎么娶了这么个傻媳妇,一点儿领悟能力没有。
也是当晚回到家后宋微然才肯为她指点迷津,顾君齐被他压在身下,榨干所有力气,像片脱水的蔬菜一样,才反应过来他的睡眠时间同她有关的原因。
她有气无力的拿手推他:宋微然,你有完没完了?
她要累死了啊,觉得连皮都要被他给蹭破了。
可是,宋微然仍旧精神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她:不然今晚不睡了?
顾君齐一阵哀嚎:还让不让人活了?宋微然,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宋微然抬起一只手来固定她的下巴,低下头吻她,直吻得顾君齐七荤八素,再没了反抗的余地,任他像个君王一样将她按在床上拆骨入腹,而她只有娇吟的份儿,一汪清水似的倾泄在他的怀里。
结果出人意料。
即便是忽梦负责宣传推广的工作人员,也没想到顾君齐会是这样健硕的一匹黑马,成绩前所未有,是历届新人所不及的。
产品一经推广,立即引发热卖狂潮。
负责宣传的几个人甚至说,顾君齐和韩敬修有一拼,天生就是要吃这碗饭的人。都是那种可以将高端产品融入凡尘之气,却拼接得天衣无缝,没有一丝违和的神奇设计师。
不晓得他们是哪里得来的灵感,可以如斯诠释一件物品的灵性。仿佛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物,而是被赋予生命的神奇化身,这样的作品怎么可能不动人心弦?
再加上顾君齐双管齐下的推广方式,不论是她的作品,还是她的这个人,都将瞬间达到了一个令人仰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