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太夫人待底下的小辈们一向是和蔼可亲的,尤其是对谢宝璐和谢清韵这两个刚嫁进门的新媳妇。
眼下谢清韵自进门始,虽不言语,但泪珠子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也难怪太夫人有此问。
谢清韵闻言于是就跪到了太夫人的跟前:“因这两日里,府中时有针对我的谣言传出来,令我不胜烦扰,更有甚者,令得夫君也对我有所误会,我思来想去,无论是我身为显国公府的儿媳妇,亦或是身为谢侯府出来的女儿,都不能令得这流言越传越猛,以至于影响到了两府的名声。”
太夫人疑惑道:“哦?谣言?老身倒是不太知道,不妨你同老身说来。”
谢清韵看了看刚进门的郑氏,又看看钱氏,终是咬牙道:“说来这谣言还事关四婶母并四婶母身边的一个小厮,这小厮不是旁人,正是刚刚陈嬷嬷所说的‘郎内’。”
太夫人视线落到郑氏并随着郑氏而来的郎内身上,不由令郑氏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何意,你细细同老身说来。”太夫人下令道。
谢清韵于是道:“是因为昨日里我与袁姨娘一同寻四婶母,原是有事要请教四婶母的,但不想突然觉得头晕,四婶母见状就很关切的让我躺在榻上,袁姨娘则去寻了郎中过来,这郎中与我号过脉之后,说我应是劳累过度造成的气血上涌,暂时不易移动,因此我也就留在了四婶母这边。”
“万不想后来四婶母身边这侍人郎内突然闯进偏厢房里,欲对我动手动脚,我自是要反抗的,这反抗中便引来了四婶母——谁想四婶母见状不由分说便上前给了我一巴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不知廉耻,还不欲我还口,跟脚婆母便过来,婆母只听了四婶母一番言论,就觉得是我的错,将我给带回去幽禁了起来,夫君听了婆母的话,对我也是没几分好脸色。”
“我纵是百般辩解,但因有了四婶母一番话的先入为主,以至于众人并不信我,我实是感到冤屈啊!”
因碍着谢清韵所处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纵使喊冤,也不大可能将钱氏给牵连进去,甚至连郑氏也轻易不敢得罪,不过是将郎内置在了“强迫者”的无理之处。
换言之,谢清韵想洗刷自己的冤屈,但也只敢拿郎内开刀罢了。
若到这儿,聪明的人自然就会知道弃车保帅,然郑氏其实并非聪明之人,亦或者说她并非不是看不清楚眼下的情形,但这郎内实在是太得她的心意了,若非必要,郑氏实在是不想弃郎内于不顾。
因此郑氏便开口替郎内,也替自己辩解说:“因这郎内其实来历并不简单,原是我娘家一个偏支远门的亲戚,近年来遭了祸事,他父母这才求到了我的跟前,说让我给他寻门差事做,我思来想去,不如到我跟前,做个护院什么的。”
“也是因此,我对郎内并非如同对其他小厮那般,这人的人品是有着保障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在我跟前办事。”
“所以那天见着那样不堪入目的场景,我本能的就选择了相信郎内。”
“现在想想,我当时是有些武断了,然而如今郎内与绥儿媳妇各执一词,倒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谁了。”
谢清韵见状忙道:“曾祖母,我方才所言若是有一丝虚假,便让我天打五雷轰。”
郎内也忙跪下说道:“奴才自幼家贫,能有机会侍奉在四夫人身边,已是邀天之幸,又怎敢非礼大少夫人,奴才莫不是不想活了不成?实是大少夫人强迫于我!”
他说话何其大胆,谢清韵都被他给气笑了,“你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强迫于你?真是笑话!”
“还望曾祖母明辨!”
谢宝璐也跪到太夫人跟前说:“大嫂从前在我谢家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最是洁身自好,她自幼见惯山珍海味的人,怎么会看得上郎内这种徒有皮相的人?大哥不比他好千倍万倍?”
“这事不用想,就知道该信大嫂的。”
太夫人听了这半晌,心中自然是有明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