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从武成长公主府中回去,晏殊就极主动的在谢宝璐还未落榻的时候,钻到了榻上的被窝里,等谢宝璐忙完了,一看到床上的这厮人,当即就有些懵。
因为二人前些日子的讨价还价,最终定下来的是她睡榻上,他去打地铺,这些日子以来晏殊也素来自觉的很,每每等到仆人们都退下去的时候,晏殊自觉的便去打地铺了。
然今日
岂料晏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违反了两人的契约,甚至还冒着得风寒的风险,在这寒冬腊月里露出了一条白皙的腿,然一阵风吹来,他猛的便打了个喷嚏,外带着将腿给收了回去,随后贱兮兮的笑道:“宝儿,我们得早些日子为谢倪的夫君做准备,你也不想武成长公主朝我们要女婿的时候,却还没影吧。”
谢宝璐目露凶光。
晏殊默默的将头往被子里钻了钻。
“要不,你就打地铺,总归我以后再也不打地铺了!”他难得的耍了一回无赖。
“是么?”谢宝璐活动了活动筋骨,“我从小到大,都还未曾有人让我打过地铺,夫君可是头一个。”
这是谢宝璐头一次唤晏殊“夫君”,却无端的令晏殊有些毛骨悚然。
晏殊顶着压力说:“我这不也是为了早日完成武成长公主的夙愿,好尽孝么。”
“你倒是孝顺。”谢宝璐说着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将被褥从晏殊的身上扯上来,即使他身上毫无一物,她也满是漠然道:“下去。”
晏殊瑟瑟发抖,嘴里嘟囔道:“你倒是心狠。”说着也只得下去,乖乖的去打地铺了。
谢宝璐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晏殊忙碌着。
他好不容易弄完了,还幽怨道:“都是少男少女的,难不成宝儿便不想吗?”
谢宝璐漠然无言。
他又说:“可我在这孤寂的深夜里一个人已经有八年之久了,却是很想要一个人能与我互相取暖。”
谢宝璐则回道:“你若是真想,明儿个我便去寻些人来,为你添些妾室。”
晏殊无奈叹道:“可我只想要你。”
谢宝璐相顾无言,索性背过身子假寐。
晏殊失笑。
“按理说谢侯千娇万宠的嫡长女,合该天真不知世故,可你却很是不同,似乎经历过生死,心如万丈深渊,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你很难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他笃定说道。
然谢宝璐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又继续说:“可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将你的心给化开,让你接纳我。”说罢才转身睡去。
只谢宝璐的内心却很是不平静,无疑他说对了,事到如今她很难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人,但晏殊的努力尽在她的眼底,她并非是全无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