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璐刚一进谢贤妃的宫门,就见着素来都仪态万千的谢贤妃宛若老了十岁一般,两鬓都已有了白发。
“姑母。”谢宝璐心惊道,“您在这宫里是都经历了什么,难不成是谁给您气受了不成?”
按理说有着谢侯爷这么个手握重兵的弟弟在外头,宫中人对谢贤妃都合该只有拉拢的份,尤其她先前观柳皇后,虽有着许多心机,但到底面上是宽宏大量的。
谢贤妃苦涩一笑道:“不是因为旁人,是我自己有着心结罢了。”
她这样一说,谢宝璐也不由得想到,大抵是因为荣乐公主被远送吴国和亲的事情罢,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看着姑母这么日渐消沉,谢宝璐也不由得劝她几句说:“若是荣乐姐姐看到姑母这样,心中定然不会好受。”
“可问题是,她看不到了。”谢贤妃闻言竟忍不住涕泪横流。
谢宝璐忙过去拍着谢贤妃的背道:“因我国朝日渐强盛,荣乐又是我魏朝的公主,在吴国那边想来合该任何人待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往后荣乐姐姐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姑母若是实在想念了,可以让那孩子在我们这边住几天,也算聊解相思。”
谢贤妃到底缓了过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对了,原是想问今儿个你进宫,太后与皇后都没为难你罢。”
谢宝璐道:“她们那般身份的人,怎会为难我。”
谢贤妃却道:“皇后那人我了解,平素最是会做表面功夫,即便心里对你有着不喜也不会表现出来,但怕就怕她言语中有着坑等你跳。”
“姑母与皇后相处那许久,果真对皇后再了解不过。”谢宝璐由衷道,“虽方才与皇后寥寥数语,却也看出来这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了。”
谢贤妃就笑道:“要不她一个外族来的女子,纵使有着皇上的提携偏爱,可这后宫多少明刀暗箭,她却稳坐后位,即便是应付起太后来,前些年还有些忍辱负重的意思,近来却越发的游刃有余,比她那个姐姐,也就是你如今的婆婆可是强多了。”
毕竟相比于柳皇后除了要应付后宫诸妃,还有前朝大臣的攻奸,外再更要操心着儿子的太子之位,而柳氏面对的不过是区区显国公府的内宅,这其中柳氏得到的还有显国公府明显的偏爱,却终究还是要钱氏母子算计。
“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谢宝璐便如实相告与谢贤妃,“如今柳皇后怕是比晏殊自己还要着急着晏殊的世子之位,却是打着晏殊姨母的名义让我寻娘家人相帮,虽然我有这样的想法,但终究不肯让柳皇后占上风,他日以恩情裹挟晏殊,便不好了。”
“毕竟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分了。”
谢贤妃一时对这个侄女颇有些刮目相看,“你倒是想的长远,然需知你那晏殊在这大魏最亲近的人也就是皇后母子了,又岂是你能阻止得了的。”
谢宝璐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谢贤妃又说:“我与柳皇后在宫中共事多年,她素以仁善著名,但正如先前所说,心机颇深,背地里的手段也不乏狠辣,因此你即便心里对她有什么看法,却也别太直接了,毕竟本宫总不想你无端多一个敌人。”
谢宝璐便回道说:“谢过姑母的提醒。”
“再至于太后,我倒是很好奇她会唤你过去,毕竟众所周知,太后与仁安长公主母女,是出了名的不和,她叫你一个小辈,是去做什么的。”谢贤妃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