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就满是歉意道:“非我不想帮祖母,实是如今我也艰难的很,可些许小事,祖母但凡有吩咐,孙女也是义不容辞的。”
送走了谢清韵,继老夫人走到内室里,从小柜子里头翻出几页纸张,将周嬷嬷给唤进来,并将那些给放到周嬷嬷的跟前,与她说:“近几年让你跟着我,真真是委屈你了。”
周嬷嬷眼角瞥了一眼那几页纸张,吓得忙跪到地上,并说:“老奴跟了老夫人大半辈子,这一生都是老夫人的人了,谈何委屈。”
也就是没有从前风光罢了。
加之继老夫人疑心病常犯,让周嬷嬷应付起来颇有些忐忑。
“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又相伴这么多年,说来也是早该超越主仆的情分,而我又是如今这么个境况——说是府上的老夫人,可实际上这府中上上下下又有哪个是听我支使的?”
“我自己这么个境况,却也不得不为你着想,毕竟你忠心伴我这么多年。”
周嬷嬷立时便泪满襟道:“老夫人也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是陪着老夫人吃苦又有什么,况且如今这也不算是吃苦。”
继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前两年的时候是我不好,因在大房那儿吃了瘪,便拿你来出气,让你跟着我每日里战战兢兢的。”她又说道,“这是你并你夫君孩儿的卖身契,今儿我暂且放在这里,但凡你完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从今往后你们一家人便是自由身了。”
“当然相应的,我还会给你两三个铺面,这几年我在外头的铺面都是你外人帮着打理的,想来他早已做得得心应手,生存必不是问题,说不得还能带着你们发家致富,从此过上你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周嬷嬷看着自己一家人的卖身契,忍不住浑身颤抖。
“老夫人这又是何苦。”
“我许给你以重利,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也是因为今儿交给你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棘手——当然不论成败,但凡你去做了,我该给你的好处都会给你。”继老夫人便与周嬷嬷说起了谢宝俞的事情。
“那孩子小小年纪的时候便倔强的很,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更是觉得是我栽赃陷害了冷氏,心中对我仇恨想来在这十余年里非但没有减弱,且还更深了不少,这一次回来又是做准皇子妃的,天时地利人和,又怎么会看我继续好过。”
若是从前无论是谢侯爷并谢贤妃、谢三姑姑等人都是十分敬重继老夫人的时候,继老夫人倒也未必怕。
可这时候,他虽然名义上还是侯府的老夫人,然在这些人眼里,她却也成了个偏心自己所生子嗣,为了自己所生子嗣,不择手段之人。
刚加之大房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那宝姐儿可也是看不得她好的。
不得不说现如今这小辈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说到这儿,继老夫人就感觉一阵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