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璐领着沈氏一路到了二房里,并不曾知会张氏,只径直寻到了谢清许的房里。
因谢清许这些日子以来被谢侯爷勒令闭门思过,又加之面上的伤痕用了百十种药物都不曾完全去除下去,因此脾气很是暴躁,沈氏和谢宝璐进来的时候,她正朝着底下的奴仆们发脾气呢。
自己最最丑陋的模样是因为谢宝璐而造成的,如今仇人见面,没有分外眼红,谢清许竟是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似是很害怕的模样,下一瞬反应过来,只觉得十足的丢人,着人拿了帷帽过来,附在面上,这才冷声道:“大姐姐过来做什么,莫不是看我笑话的。”
谢宝璐闻言便是一笑,这七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欺软怕硬,她回道:“看你笑话,却还用得到你跟前吗?”谢清许的笑话,整个侯府中人都晓得,压根不用过来。
谢清许被气得一阵头晕。
“哦,对了。”谢宝璐又道,“跟前的这一位,是我二舅母,安国公府的二夫人,总归是长辈,按理你该拜见的。”
谢清许以前未尝没见过沈氏,只她如今在气头上,尤见了谢宝璐便什么都忘了,晓得沈氏是和谢宝璐是一路的,并未起身,反而道:“那是你的长辈,同我有何干系,没的在我眼前添晦气。”
被说的沈氏走近谢清许,右脚踩到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清许,“原来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早便听闻安家的二夫人商贾出身,最是粗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谢清许口不择言道。
闻说沈氏过来堪堪赶过来的张氏还未曾进屋里,就听见谢清许这大逆不道的声音,当即喝令道:“住嘴!”
“母亲。”谢清许见着母亲,委屈道,“她们都欺负我。”
张氏这才走近,一脸歉意的看向沈氏,“是小女没规矩,等会儿我一定好生教导她。”
便是这侯府里的老夫人,想要对付小安氏母女,也只敢在不惊动仁安长公主的情况下,方才能动手,如今安国公府的二夫人在这儿,谢清许却能直言顶撞,莫不让张氏满头大汗,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沈氏冷笑一声,“俗话说子不教、母之过,令女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可见谢四夫人功不可没!”
“可若这是个旁的人,我自然就什么都不管了,可偏偏你的女儿是我宝姐儿的姐妹,她的名声与谢家、与宝姐儿休戚相关,今儿我便卖弄一回面子,来人。”话音刚落,便有了嬷嬷领着一十五岁的丫头进来了。
“你眼前的陈嬷嬷,可是曾经伺候过仁安长公主的,最是得长公主夸赞,今儿我就大方一回,将人送予你,以后你但凡有什么不懂了,都可以问陈嬷嬷,哪怕是教导不好女儿,陈嬷嬷也能替你教导。”
“至于这丫头,原先是我大嫂为纯姐儿安排的,今儿也送给你女儿,只你们记得务必要安分一点,便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