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慕君白就要进到钟里,小鱼的手心已握出了大把的冷汗。
明心得意道:“小鱼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死,不如现在交出风桀珠,也许掌门会考虑对他从轻发落。”
堇萮霎时起身大声道:“不就是风桀珠吗?我现在就给你们!”
小鱼身上当然没有风桀珠,她也不懂驱动风桀珠的心法。
可她指尖灵动地旋转,画出一道道蓝色的光圈,光圈由弱渐浓,竟似真的有宝器要从那个光圈中腾跃而出。
暻闲目光一抬,把小鱼的身子往下一扯,“别闹。”
暻闲一眼就看出小鱼根本不是在驱动风桀珠,而是想要御剑,就像厌尘那样控制着一把满天飞的剑,不过她这御剑之法实在不熟练,运了这么久的灵气还不出剑。
堇萮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你们要杀人,我就先乱剑胡砍一番,正好刚刚昭焱掌门那里学了御剑,看你们谁敢真的让小白进钟?谁让他进钟我就砍谁。硬是从暻闲那里争脱出来,继续御剑发功。
暻闲一怒,“来人,把她给我摁住。”
慕君白从小鱼视死如归的表情上把小鱼的想法猜了个十之八九。这毕竟是魅靺和天桑的国事,不管外人知不知道小鱼与我的关系,但倘若小鱼为我而伤了天桑的人,她这叛徒的名号只怕要做实了。
“风桀珠是你们扶云宫的事,我一个外人就不听了。”慕君白单手一抬一落,竟自己进了那口金钟。
金钟与钟柱碰撞出一阵清明通透的长音。
这长音的声音不大,却让小鱼刚刚拿到剑的手抖了起来。小鱼那极其难以置信的目光,远远投向那口金钟,“小白你……你怎么……自己……进去了?”
暻闲摁在小鱼肩上的双手松了开,冷然一声道:“击钟。”
堇萮惊叫道:“不!”
钟声惊天动地的响起,如开天辟地的惊雷震得鸟飞云散,树摇枝断。震得坐上弟子皆抱头护耳,以功护体。震得地面的石沙弹起,打在人身上,有些发麻。
但堇萮不管身体麻不麻,也不管那声音刺不刺耳,只一股脑的往那金钟的方向冲了过去。
因为堇萮听到得不只是这天崩地裂的钟声,还有那巨钟里,慕君白撕心裂肺的惨叫。
堇萮从未听过慕君白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惨叫声随着钟声渐弱。待到堇萮跑到巨钟旁,钟声和叫声都已经烟消云散。
只剩下血水顺着钟沿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汇聚成一滩血红色的山水画,在诛魔台石青色的地砖上是那么的刺眼。
“小白……”堇萮颤抖着扶着那口钟,“你没事吧……”
一旁击钟的弟子劝道:“堇萮师姐你离得太近了,还是躲远一些,或者带上护具吧。”
却听暻闲冷然道:“别管她,再击。”
金钟一撞,堇萮被剧烈的震颤弹得踉跄地退了七八步,又迅速的跑回去抱着那口钟不撒手,她知道这样那钟声就可以快点停止。她还试图把那口钟掀起来,可她双臂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满身都是无力感。
眼泪落在钟身上低落在溢出来的鲜血里,堇萮的心里满是绝望。
因为这一次,她听到了钟声,却没听到慕君白的声音。
“再击。”
“不要击了。”堇萮扑向一个弟子,便有另一个弟子撞钟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