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折腾后，柳蛰里着孔雀百褶裙，外罩大红色牡丹袍，头上是一套祥云团珠头面，脚下踩着滚金边的绣鞋。

梧桐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胳膊上挂着个小篮子，拿红布盖顶，喜气洋洋地跟柳蛰出了王府。

华京南门外是一片郊野，平时人不多，估计这也是她选择在南门出城的原因。

贬为庶人的江芜华出宫时不允许带走修容宫里的任何东西。

若换了别人，或许御林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偏偏是江芜华，又遇上李岩送她出宫。

李岩俩眼睛盯着她，她连个金勾子都甭想带走。

李岩带着四个侍卫把江芜华簇拥在中间，往门口走去的一路上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认识江芜华的人很少，但排场很大。

“那是谁啊？看侍卫的衣着不像是北大营啊？”

“那好像是御林军啊……”

“御林军？御林军怎么会亲自送这人出来？诶不对，送人哪有这么送的？这看着怎么像是……押解？”

“那女人看着衣着普通，也不像宫里的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

江芜华今日出宫是一身麻衣，绫罗绸缎金玉首饰一概不许佩戴。

就在大家疑惑她的身份时，一个丫鬟小跑过来，拦住了路，朗声道：“长公主殿下，我家主子特意前来为公主践行。此去福州山高路远，想来宫里不准您带东西出来，主子给殿下备了些盘缠，以报答殿下之前对主子多多关照之恩！”

众人一听，立马认出来了这女人是谁。

大邵可就只有一位长公主。

而这丫鬟早年间常跟在柳蛰身边走街串巷，十个人有七个都看她眼熟！

“长公主？长公主怎么这副样子了？”

一个买煎饼的老汉猜测道：“听说之前去平幽山，她好像大半夜就被送回来了？那天不是还出了件大事吗？”

一位客观插嘴：“你是说凌王妃落崖？听说殿下一个来月没回京！看那丫鬟的口气……难不成那事儿跟长公主有关系？”

有一书生吃惊道：“啊？你是说长公主要害凌王妃？怪不得那丫鬟说什么‘福州’，‘关照’，敢情这是一报还一报啊？”

“长公主被发配边疆，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这边人越聚越多，众人的议论声都落入了江芜华的耳朵。

“果然是成王败寇，现在也轮到你耀武扬威了。”

梧桐笑嘻嘻，“长公主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主子在城门外十里亭相候。”

江芜华跟她出了城门，看热闹的人议论的更起劲儿了。

那买煎饼的老汉三两句抽身而出，跟同样脱离人群的一个书生碰了头，“上头没说这丫鬟会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