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脸色一变,“王妃,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妾身在柳家真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柳蛰没说话,只是把账本扔到了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方氏强装镇定地翻看一会儿,刚开始还有点胆战心惊,后来居然镇定下来了。
她转头怒斥王婆:“真没想到啊王婆,我们柳家拿你当亲人,你居然背后搞这样的小动作!”
王婆愣住了,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法子,张嘴没说话。
没想到方氏下一句就把她给卖了个彻底:“我说你怎么还送了我一包上好的普洱,我只当你儿子发达了,没想到居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真是枉费我柳家的一片心意!”
方氏想的是反正没人拿的到自己贪了银子的证据,但王婆这物证齐全,肯定是躲不过了,那不如就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先摘干净自己再说。
一听她把茶叶都抖搂出来了,王婆才知道她这是要卸磨杀驴置身事外好保全自己,立马火了。
“方主子这就不厚道了吧?别忘了这法子一开始还是你教我的!”
“你闭嘴!我怎么可能教你这些?你少在这污蔑我拉垫背的!”
王婆和方氏就这么互撇关系吵了起来,梧桐无措的看看柳蛰,柳蛰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跟盗贼分赃不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果然,她俩吵了一会儿后,那些秘辛就开始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抖。
最开始当然是王婆更无所顾忌一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往家里寄钱,你敢这么肆无忌惮不就是想着王妃查不到你的脏银都藏哪了吗?我这就告诉她!”
她急吼吼地对柳蛰说:“她抵死不招就是因为她笃定您去她房里搜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物证!那些钱她早运回娘家养她那个传闻里病重的母亲了!没找到银子您就不能断定她也贪了!”
“我没有!”方氏大声反驳,“王妃明察秋毫,若是我真犯了错,我愿承担责任!倒是你王婆,本来我念及你儿子是个残废,想帮着你来着,不想说出你那些猫腻,但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又对柳蛰说:“王妃明察,王婆的菜可都不是集市上买的,那是她弟弟家自己种的,根本没本钱,但她往账房上报的是市面普遍价格的二倍!”
她强调:“二倍啊!她贪了可不止账面上那四成银子!”
柳蛰眼神微深。
按照市面价算,王婆从账房支走的银子减掉应该花的食材钱,应该剩了一半,但如果那菜不是买的而是自家种的,那种子的钱也就是账房预支费用的一个零头而已。
而且关键的是,王婆这些菜里只有一小部分是新鲜的,其他大多是有些蔫了的,反正熟了也看不出来。
“所以,你是拿着高于市场价一倍的钱,去给我进了一车陈梗烂叶?”柳蛰笑了。
若是拿了新鲜的食材也就罢了,底下人有自己的供货渠道,就是省钱,反正别的地方买也是这些钱,给下人也没什么。
但你拿了钱还给买烂菜就过分了。
“我娘想着你是府里的老人儿,信任你,把厨房都交给你,但没想到你居然中饱私囊,这么多年来,私吞了柳府一百多两银子,辜负了主母的信任。我娘身体不好,这样的琐事就别打扰她了。老太君应了易老夫人她们的邀,不在府里,这件事本王妃就着手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