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棺材上大大的“奠”字,好像那是老侯爷的脸,“不过我很感激你,没你,我儿子也不会这么上进。”
江锦年戳了他一拳头。
人都死了,说这话是指望把人气活过来?
初九,桃花漫天,老侯爷起灵下葬,听说后来萧应风在墓穴旁种了十里桃林。
江独楼说他入仕了。
没有经过科考,他找江独楼为他举荐,直接把他调进了尚书省,后来被江锦年要了去。
柳蛰消沉了几天,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吧,就是觉得有些惆怅。
重生不重生,都有一些事是你注定改变不了的,比如死亡。
她救不了命,人总会死。
江独楼察觉到她这几天的心不在焉,暗自琢磨着怎么带她出去散散心,可是一直没机会。
几天后她突然拿桃花跟之前去宫里讹来的御厨文师傅学做什么桃花饼,做了一盘子稀奇古怪的东西献宝似的端给江独楼,“你尝尝。”
江独楼捏了一块放嘴里,砸吧了几下,咽下去了,继续刚才的话题:“皇上向我索要之前几桩案子的卷宗,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蛰只关注他的嘴了,“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江独楼敷衍的点头,“那都是些小案子,他要卷宗干什么?”
柳蛰把盘子放进食盒,严严实实的盖起来,“虽然我觉得不怎么样,但是既然你觉得还不错,那你就带去尚书省衙门当零嘴儿吧。”
江独楼嘴角有些抽搐,隐隐还有些反胃。
“我……”
“你说小皇帝啊?还能为什么,不信任你了呗。那些案子都是你怎么说他怎么判,现在起了嫌隙,他当然要看看是不是你骗了他。”
江独楼还是有些疑惑:“是吗?可是当初办那些案子的时候我每一步都跟他汇报过,整个过程他了如指掌,有什么不信任的?”
“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导自演的呢?他所谓‘看见的’,不都是你引导着让他看见的吗?”
他只是现在不想被你牵着罢了。
江独楼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欣慰他长大了知道防人之外,还有些小失落。
可能是他失去了父母,对自己依赖的更多,自己也就回应着给了他更多,一来二去,出了些感情。
到了点卯的时间,俩人一起去了尚书省,临到门口她拉住他,“这个不叫桃花饼,叫夫人糕。”
江独楼微挑眉,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吃嘛。
他刚进去没一会儿江锦年就来了,把江危要的一摞卷宗抱来,正看见他观赏着桌子上的一个餐盒笑。
江锦年哆嗦了一下,“见鬼……这食盒里是何等美味?”
他打开一看,一盘子不知何物,“这是……桃花渣子?”
“桃花饼,”他一本正经地纠正,“桃花饼,长生为我做的,还说这叫夫人糕。”
“夫人糕?纪念老侯爷和侯夫人的?”
他直接联想到那去了,捻起来一小捏尝尝,差点没就此与老侯爷一家团聚,眉头惊现大邵万千沟壑,“这、这我估计老侯爷能从底下上来掐死她。”
江独楼脸上笑容顿失,“老侯爷?跟他什么关系?”
他随口道:“侯夫人喜欢桃花啊,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