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没想到她出口会是这话。

他不否认柳蛰不是个正常女人，但没想到她还了解前线战事。

他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不是，我就是好奇南疆怎么会有炸药的？”

柳蛰把写好的字拿起来吹干，他这才注意到桌角的砚台，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这是谁的独特审美？”

这么大个金蟾蜍跟一堆诗情画意古色古香的东西一起摆在书房桌案上当砚台，好好一个文艺书房整的跟商铺柜台似的，就差往蟾蜍嘴里扔钱了，完美的破坏了江独楼好好一书房。

看出他的嫌弃，江独楼一抬眼皮，“我的，你有意见？”

易水寒干咳一声，“没、没有。”

江永刚登基不久时，襄王爆发了一次内战，占据包括南疆在内的一半大邵江山，那时大邵被称为“南邵”“北邵”，后来在老凌王的带领之下，大部分失地收回，襄王终于被逼到了南疆负隅顽抗。

但大邵那时天灾人难打不起了，双方议和，襄王俯首称臣入京，但江永保存了南疆作为他的封地，虽说是投降了，那边全称称为“南疆州”，但一直有点附属国的意思，不允许他们私自研制武器，炸药这种东西别说还没普及到通州，就是普及了全大邵也不可能给南疆的，那他们一开始仰仗着势如破竹的炸药是哪来的？

走私军械，自古都是大罪。

刀枪剑戟也就罢了，火药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独楼跟柳蛰心里有数，之前打仗紧张没人提，现在缓和下来，这件事江永也翻出来了。

他总算没昏庸的太操蛋。

其实事情一发生柳蛰就给江独楼写过信，交代了这东西一开始就是萧良研究出来的玩意，她不过是仗着先知先给用出来了，萧良研究出来是早晚的事，但现在他肯定已经销毁了证据，这事儿别想从他身上入手。

易水寒还挺机灵，“是恭亲王吗？”

他这么判断的原因很简单：有段时间恭亲王跟襄王关系不错，要说谁能接触到炸药这个级别的机密还给南疆送去，易水寒除了恭亲王想不到第二个人。

柳蛰看江独楼，“你怎么想？”

这口锅要扣在他头上不难，但得看看眼下是不是时候。

没等他说话，白茶又进来了，“殿下，秋公子来访。”

屋里仨人，俩人都愣了一下。

柳蛰从没提过她上一世跟萧良的关系，但江独楼就是尤其讨厌他，“他来干什么？”

白茶：“说跟殿下谈事情，关于皇上朝会上提起的那件事。”

柳蛰大概猜到他是来干什么的了，“老狐狸……”

几个人去前院见了他，他猜测到会看见柳蛰，但看着她女主人的坐在江独楼并列的椅子上，还是觉得自己就是没事儿闲的过来找虐，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去尚书省找江独楼说？非得寻着借口过来看她一眼。

江独楼看见他的目光在柳蛰身上转悠，盯他半天，没想到他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只好先开口把他的目光打断，“秋公子青年才俊，学富五车，听说最近被调进内阁了？有什么好跟本王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