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拿去砸了,然后让人去寻一匹云锦来。”
刚过了晚膳时间,江灯正在旁边一边剔牙一边给他整理书桌,一听这话差点把牙龈捅个窟窿,“爷,您还要做衣服吗?您刚把夜光石白马凿了给柳小……王妃,做舞裙,这可是府上最后的两件夜光石了……”
“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他眼神扫过去,江灯立马放小了声音,委委屈屈的说:“那也不能这么败啊……”
白茶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按照之前的样式么?”
他点了下头,又摇摇头,“先把云锦准备好,过两天我给你图纸。”他抽了张干净的宣纸,先起了个草稿,白茶瞄了一眼,是一个王妃朝服的轮廓。
亥时一到,江独楼清空了二层楼方圆十丈的人,缓步上楼。
房门开着,柳蛰端正的坐在墙角的桌后,正在奋笔疾书。
上楼前,江独楼是纠结了好一番的。
成亲快半个月了,回门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昨晚是第二次,但这两次都有不得已的原因,昨晚他严格来说还是在她床边坐了一天一夜的,因此今晚的相处在他们的婚姻史上就显得很特别。
有那么点洞房花烛夜的意思。
他当然是存了一番心思的,但在看见她都奋笔疾书了些什么后,顿时就一盆凉水浇灭了一半。
“大好……良宵,你在这写兵防图?”
柳蛰写写画画,正是恭亲王他们攻城的进军路线,精确到了哪一仗会变几个阵法,已经写了两张纸。
“不只是这个,还要小心珮亲王,他是内应,会在恭亲王火力最猛时逼宫,而那时华京无兵无将,无人能阻挡他逼死江永,逼他写下退位传位诏书。所以这场仗,禁卫军是不能动的,必须守住皇宫。”
可是,眼下华京能调来的兵力不到二十万,唯一与外联系的就是平州,平州连着江独楼的封地泊州,但再往外就被六王截断了。
恭亲王他们加一起有六十八万兵力,他们顶多能搞来二十三四万,但也不能掏空了平州和泊州,还得留一部分守城的,按照战场情况算,最多有十二万可用。
华京四面八方被包围,十二万加上华京的十五万驻军,二十七对六十八,这得怎样才能守得住啊?
她咬着笔杆子,想给华京找条活路出来。
她当然知道即便是这样的情况江独楼也能守住华京,但她不想让他守的那么辛苦。
而且,她想让他当皇帝,所以她还得暗中策划怎么把江危……
她还真挺喜欢那孩子的,不过可惜,她更喜欢江独楼。
他抽走她咬在嘴里的笔挂在笔架上,“别想了,这是死局,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凌空变出来五十万大军。你大病初愈,回去躺着,都快子时了。”
“想破脑袋也得想,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啊……”她抬头看着他,“这场仗要赢,就得让他们的大军根本过不来,但福州离得太近了。他们最快,半个月就能一路过关斩将打到华京,你肯定有眼线,他们还没发兵对吧?给我二百人,我把福州端了。”
福州就是整个七王之乱的核心,她能肯定萧良的作战指挥官们全都在那,而且那里是攻城主力军,其他几个地方的兵力只是驻扎围住华京,现在福州聚集了四十五万兵力,只要把福州抢过来,华京之困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