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楼没再说什么,但柳蛰总觉得他好像藏着什么话没说,八成还跟萧良有关系,但却想不到有什么是他不能跟自己说的?
他俩又不是除了正事儿没别的好说,他就不能把话题从正事儿上扯开一点吗?
成婚前还没事儿拌个嘴打打牙祭,这都成亲一个多月了,怎么反而觉得关系疏远了?
是天冷了的原因吗?
不行,她不能这么耗着。
朝政有他在基本不需要自己操心了,她得操心一下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打定主意,她暗自点头。
“啊!”这魂游天外的一小会儿功夫墨就磨偏了,砚台掉地上摔了个粉碎,手也被刮了个口子,血滴在地上墨痕,混在一起。
江独楼放下折子蹙眉看一眼,“传御医!”
门口的江灯都快站着睡着了,闻言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江独楼怎么了,一边让冷弦去找御医一边闯进来,然后就看见江独楼正把柳蛰的手放在嘴里吮吸,嘴角还有蹭上的血迹。
江灯目瞪口呆地吞了口唾沫。
那个……人血好喝吗?
江独楼没理他,把柳蛰的手指拿出来,卷起自己的衣袖给她缠上了,然后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移动到旁边,江独楼才吩咐:“把地上清理干净。”
江灯忙去叫人进来收拾屋子,御医急急忙忙跑过来给柳蛰止血。
头一次受这点小伤还被人这样照顾,柳蛰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刮破了一点点,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么兴师动众的,显得我很矫情啊……本王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九死一生的伤没受过?这点事儿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她后知后觉地看见江独楼愈发难看的脸色,识相的闭了嘴。
御医也知道现在大邵谁掌权,包扎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尽心尽力,还没指甲盖大的伤口,硬是把柳蛰的右手食指包成了油条,还试图把她整个手包成馒头,被柳蛰强力制止了。
御医退下后,江独楼遣散了所有人,站在她面前负着手居高临下的问:“大风大浪?九死一生?凌王妃要不要跟本王讲一讲你上一世的英勇事迹啊?”
柳蛰嘿嘿一笑,往床里挪了挪,“其实吧,也没有很厉害,就一点点啦……就打了几场胜仗,活捉了易水寒,然后用两年拿下了大邵全版图……没你厉害啦!”
这可是实话!千真万确!要是江独楼那时候还活着,别说拿下大邵,她跟萧良早被他宰了祭天了。
本以为说了这些他能高兴点,毕竟这年代像她这样有谋有勇的女人不多,他应该为拥有自己而感到荣幸,没想到江独楼脸色更难看了,躬下身子盯着她的双眼,语气发沉,“你为萧良也曾出生入死过?也曾炸一座城吗?也曾笑谈风月,夜半爬墙吗?也有过战火连天,硝烟下的一吻吗?”
柳蛰呆住了。
她从没有跟江独楼提起过自己跟萧良的关系,也不知是有意隐瞒还是她连想起这个人都觉得恶心,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是何心态。
但江独楼居然猜到了上一世她跟萧良的关系。
所以,刚刚他多次欲言又止,阴阳怪气,是因为这个?
“怎么不说话了?我猜对了?”
柳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觉得这事儿不能善了。
他刚刚那话,明显就是知道了她跟萧良已经成过亲了,而且这确实也是事实……这这这,怎么办呢?
见她不说话,江独楼好像咬了下后槽牙,转身就要走。
这哪行?!今儿江独楼一旦出了这个门,那她的事儿就是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她就再没有机会为自己正名了!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即将飞逝的最后一片衣角,用力一扯,把人倒着拽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