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开了,江独楼还带了一盘水果进来,“还没来得及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若不提起,柳蛰几乎忘了是自己为什么来的,可这思绪飞了老远,甫一拽回来还有点找不着北,张张嘴说:“皇上办的什么大会你听说了么?”
江独楼点头,把果盘放桌子上,“在他眼里,许是四方安定了,要办就办吧。”说着,他猜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她,皱眉,“你难道也要参加?”
她点头,“还要夺冠。”
他觉得自己听不明白,“夺冠?为什么?总不能是为那个八宝图吧?”
在他心里,李家那是好几代的忠良,家底深厚,柳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就看上八宝图了?她要夺冠必然是有什么关及天下的缘由。
然而没有,“就是为了八宝图。”
他更觉得奇怪了,“这样的宝物你应该不放在眼里,怎么,你缺钱?”
他是不大想让她去争的。
这样的彩头,也就能吸引一下没什么底蕴的人,他都看不上眼,更别说家大业大满身都是战功的李家了。
况且,跟一群人各种比试,供皇上取乐,想想他就不舒坦。
“你若是想要……”他想想,第二个八宝图找怕是难,做也不简单,那就,“我去跟皇上要来吧,他好东西多的是,当不会与我为难,转头换个跟这个差不多的东西做彩头也没什么。”
她摇头,“别了,你跟皇上现在关系微妙,还是当个透明人比较好,少去招惹他。”
他闻言笑了,撑腮笑吟吟的看她,“他再忌惮怀疑我,还会因为这个吝啬一副宝石画么?”不过她这样为自己着想他还是很开心的。
离开父母时不记事,师父又是个有瓶子倒了都懒得扶起来的人,他从跟他上了长英山就事必躬亲,垫俩凳子就会炒菜做饭,师父要吃肉还得上山打猎,吃不了下山卖钱,换两件新衣服。
十二岁之后,师父就把他散养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山也是不管的,回来了也什么都不问,顶多骂他一句“小兔崽子又死哪去了?!小小年纪忘恩负义,我是养了个白眼狼么!”原因还是山上没粮,害的他老人家亲自掏鸟蛋,累着了。
后来回了凌王府,更是没人敢管他,老凌王老王妃把他都当瓷瓶儿一样捧着,咳嗽两声都吓得魂飞天外,生怕又病个要死要活,但江独楼已经再不生病了——反正他们是没再见过他生病。久而久之,对他就只剩下了比对皇上还恭敬的恭敬以及小心翼翼,并着点不远不近不冷不热没什么感觉甚至很别扭很让他不舒服的所谓亲情,并不觉得很暖心,突兀近乎累赘,害的他也跟着胆战心惊的。
不管别人有没有过,他自己是觉得从没体验过被人牵挂担心、有人为自己着想的。
这乍一体验,似乎还挺不错。
柳蛰不知道他一瞬间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只是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琴?”
“琴?”他眼眉微挑,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微微勾着,眼神都比以往灵动,“你要用琴赢了这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