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车马劳顿,终于到了渭城。
审食其挥鞭催马,跟着王陵等人朝着秦王宫方向行去。
吕媭一手抱着樊伉,一手扒开车帘,瞧瞧秦王都城的繁华盛景,兴奋地,姐姐,你快看,这秦王都城,果然非沛县所能比。府邸一个赛一个的气派,行人的穿着打扮,一个赛一个的光鲜。绫罗绸缎居多,穿粗布的极少!
娥姁撇了一眼长街,兴趣缺缺地,越繁华的地方,人心越不淳朴。我瞧着,还是咱们沛县好。长长地叹息一声,总觉得,来,还不如不来。
这一路上,娥姁一直郁郁寡欢。
自从知道刘季身边已经有了其他女人,她心里凉了许多。为了刘盈的未来,她不得不听从吕文的劝告,跟着王陵来找刘季,可她心里的别扭,又岂是外人能懂的?
吕媭瞧了娥姁一眼,低声劝慰,你心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可你一定要记住爹的话,在姐夫和那些狐狸精面前,千万别像一个妒妇似的。指指娥姁的衣裳,提醒,别老荆钗布裙的,把自己收拾得鲜亮一些儿。要不然,你真会被那些狐狸精比下去。
娥姁嘴角微牵,露出一抹苦笑,在他面前,我一直就是这样儿。刻意装扮,好像向他邀宠似的,我做不来。摇摇头,又道,人年岁大了了,穿得再鲜亮,也抵不过那些年轻女人花儿一样的容貌,锦缎一样的肌肤。
士为悦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刘季心已经不在她娥姁身上了,她又装扮给谁看?
吕媭摇摇头,无奈地,二姐,你也别太固执了。压低声音,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穿得鲜亮一点儿,他就会有时候,换一个鲜亮的肚兜,他都会
娥姁的脸,微微发红。
她倪了吕媭一眼,娇嗔,小小年纪,净学一些儿不正经的东西。
新婚那年,她初到刘家时,也是荆钗布裙的,终日劳作不休。刘季每每回来,还不是照样儿热情似火。通常都会彻夜缠绵,无休无止的亲热。
如今她年岁大了,人老珠黄。
刘季喜新厌旧的本性,已经暴露无遗。
他心里没有她了,她再刻意装扮自己,或许只是自取其辱。
吕媭做个鬼脸,这儿,又没外人。
姐妹俩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秦王宫。车辆行驶到一座宫殿门口,停了下来。娥姁在审食其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她瞧见刘湍和刘肥兄妹三人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急忙上前搀扶。
王陵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老太公,夫人,这就是我们大王的寝宫。做个手势,请。
娥姁搀扶着刘湍,步履沉重地踏进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