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走了没几日，这南屋就变成了无主之地。什么东西，都往这里面放，杂物堆积，连下脚地地方都没有。感情这些人都认为，她娥姁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正在收拾东西时，刘媪舔着脸来了。

她让刘乐带着刘盈出去玩儿，方才立在娥姁身边，极为不好意思地，娥姁，你也别怪娘，大难临头时，娘总得先自保，才能替你照顾俩孩子啊。要是咱们都让人下了大狱，谁来管刘乐刘盈啊？

娥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淡漠疏离地，大难临头时，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心。您既然承认自己是后娘，觉得阿季跟您不贴心。以后，我们三房只孝敬爹就行了。至于您嘛，身边还有个贴心的亲儿子孝顺，不需要我和阿季越俎代庖替四弟尽孝。

刘元媳妇见娥姁话语间充满了火药味儿，吓得低下头烧火，哪里敢插话？她心里暗暗庆幸，庆幸刘信替娥姁出头，庆幸自己没像西厢房和上房的那样，在祸事临头时，急着跟三房撇清关系。

娥姁，你听我说。

娘，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我心里都明白，亲疏终究是有别。阿季和四弟在您心里，分量不一样，我也理解。

婆媳俩还没谈拢时，刘喜媳妇也来了。

她见刘媪上杆子追到南屋，生怕娥姁原谅了刘媪，只针对她们二房。所以，也就过来探探虚实。

娥姁，二嫂给你赔礼道歉来了。那天的事儿，都怨我。我不该为了保护我们二房，急于跟你们三房划清界限。这事儿，若是换做你，怕也会跟我一样，明哲保身，先顾自己一家人吧？

娥姁徐徐转身，看向刘喜媳妇。原本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换上一副犀利眼神，一字一句地，这么多年了，二嫂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子？滴水之感，当以涌泉相报！谁若对不起我，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此事儿，若易地而处，我娥姁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活命，置家人于不顾。嘴角微牵，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也是，咱们算什么家人？在二嫂眼里，不过是我娥姁有些利用价值，能让你们二房吃饱吃好罢了。瞧瞧院子外的天井，过去的事儿，我也懒得去争是非对错。既然二嫂说我们已经分了家，那就算是已经分家了。你们二房的东西，我也不屑觊觎。我们三房的东西，你们二房也别想了。咱们就此两清，各过各的日子就行。

刘喜媳妇情知泼水难收，也就不再挽回。她掐着腰，泼辣嘴脸显露无遗，娥姁，别给你三分好颜色，你就想开染坊啊？分家就分家，谁还粘着你不成？单门独过，吃点苦，受点罪，也比被你们三房祸害，丢了一家人的小命儿强！瞧瞧灰头土脸的刘媪，拉同盟军似的，娘，你说我说的对吧？

娥姁无语至极，怒气冲冲地指着门，下逐客令，出去，赶紧给我出去。以后，别再到南屋来，省得溅你一身血。

刘喜媳妇拉着刘媪走了，南屋里，只剩下娥姁和刘元媳妇。娥姁瞧瞧默默烧火的大嫂，语重心长地，大嫂，你若是怕，也可以跟我们三房划清界限。省得，我和阿季连累了你和信儿。

刘元媳妇抬眸，瞧向娥姁，目光坦诚地，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叹息一声，娥姁，我想让信儿去芒芒砀山，跟着他三叔。只要信儿平平安安，我死活，都无关紧要。

娥姁心里一暖，大嫂爱子心切，娥姁哪有不允之理？信儿这孩子，是我瞧着长大的。忠厚老实，心地善良。你既然想让他上芒砀山，我还真有一事儿，需要他去办。

刘元媳妇闻言，急切地询问，什么事儿？

娥姁四下瞧瞧，压低声音，拿银子置买兵器！

刘元媳妇一时惊愕，你是说，三弟要

娥姁吁了一声，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