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肥闻言，激动不已。

他又给娥姁磕了一个头，谢谢，谢谢娘顾念肥儿心意。我让人准备马车，咱们母子快去快回。省得，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

娥姁笑了笑，挥了挥手，好，你去准备吧。我这就回屋，给曹家姐姐准备点儿礼物。多年不见，空手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刘肥匆匆走了，脚步欢快。

娥姁瞧着他的背影，脸色暗淡下来。

她回屋去，准备了几匹绫罗绸缎，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跟着刘肥出发了。到了曹氏酒肆，在刘肥和雪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进了曹氏酒肆。

曹氏看见她时，愣怔了一下。

目光触及衣着华丽的刘肥，眼圈一下子红了，嘴唇哆嗦了许久，竟然未能说出话来。

娥姁上前一步，攥住曹氏的手，曹家姐姐，我和肥儿来接你了。你若愿意，就跟我们回沛公府。荣华富贵不敢说，起码，不用你再辛苦经营这个酒肆了。回头，瞧瞧刘肥，吩咐，肥儿，曹家姐姐才是你亲娘。来，快叫娘。

刘肥躬身施礼，哽咽着，娘。

曹氏抹了一把眼泪，应了一声。

她转眸看向娥姁，含泪道，沛公夫人，谢谢你，谢谢你辛辛苦苦地养育肥儿。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再去中阳里，也知道你在老刘家过得不易。那么大一家子人，都要靠着你过活。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娥姁想起往日的辛苦，也红了眼圈。

她攥着曹氏的手，含泪道，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用过那种三餐不继的苦日子了。用锦帕擦了擦泪水，曹家姐姐，跟我们回去吧。阿季既然已经贵为沛公，你自然也无须在这儿受苦了。

曹氏摇摇头，沛公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离开这里。我夫君走时，我曾经在他灵前发过誓，这辈子，决不会改嫁。即便阿季做了沛公，我也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违背自己的誓言。

刘肥闻言，眼泪婆娑。

他攥着曹氏的衣袖，苦苦哀求，娘，你怎么这么固执啊？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干嘛还记着它？忘了它，跟我们走吧。你就算不为别的，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曹氏擦擦眼泪，哽咽着，肥儿，我守着你与否，其实也无关紧要。你若跟着其他女人，我可能不会放心。你跟着沛公夫人，我一百个放心。以沛公夫人的性子，绝对不会亏待你。小时候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娥姁见曹氏固守诺言，心下反倒有些怜悯，劝慰，曹家姐姐，此一时彼一时。不管你从前许下什么誓言，都算了吧。什么事儿，也比不上母子团聚重要。对你，对肥儿来说，都是如此。

曹氏凄然一笑，言而无信，何以为人？见刘肥难过，遂笑着安慰，肥儿，你也别难过。以后，我隔三差五去沛公府瞧瞧你们母子，也就是了。

娥姁点点头，曹家姐姐什么时候想来，娥姁都欢迎。解下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佩，递给曹氏，这块玉佩，算是信物。你去沛公府时，记得走后门。把信物给他们看看，自然就会有人带你进来。

曹氏感激地笑了笑，谢谢，谢谢沛公夫人。